美利堅說得其實很有道理,就目前的邊境來看,英格蘭甚至很難修建一條不跨國境的公路。雖然英格蘭敢十成十的肯定美利堅壓根沒注意到這點,他隻是覺得那邊的人民過冬很辛苦。
“你放棄這裡,我就把這片土地給你,讓他們過去過冬。”英格蘭指了指地圖。
“範圍小點。”美利堅撇了撇嘴,“你不能用這麼點地方就分走我那麼一大塊土地吧?這一點也不公平。”
英格蘭點頭:“那就小點。”
英格蘭/爹,你剛才和北京談判時可沒這麼好說話啊。華盛頓和倫敦眼角微抽。
“哦。”美利堅理所當然地點頭,他塞給英格蘭一個用油紙袋包着的玫瑰餡糯米團子,“你嘗嘗?”
“我不吃這種……”
“吃一口嘛。”
華盛頓移開目光,他那時就是這麼被美利堅迷惑着同意美利堅來亞洲的,再來一次他也拒絕不了。
英格蘭沉默地咬了一小口,随後問他:“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因為他不夠甜才給我的?”
“…才不是。”美利堅卡了一下才反駁。
“那是什麼?花魁?”法蘭西剛才東逛西看的隐約聽見周圍的人說什麼花魁演出千金難求之類的話。
“我去看看,巴黎,不用跟着我。”
巴黎默默點頭,他爹情緒不太對,想一個人去靜靜,這點默契巴黎還是有的。
至于花魁……法蘭西根本就不感興趣,那隻是一個借口。
美利堅卻在這時拉住了法蘭西的手,他皺着眉,藍眸中隻表達了一個意思——不要去。
美利堅很不滿的開口,“法蘭西你眼睛瞎嗎?”
法蘭西:“?”他疑惑地看着美利堅。
巴黎同情地拍了拍華盛頓的肩膀,有個這麼膽大包天的祖國挺辛苦的,真的,但凡換個國家這麼說,可能法蘭西的劍都已經架上脖子。
“英格蘭不夠好看嗎?”美利堅再次問他。
英格蘭:“?”
倫敦這時也以一種同情的目光看着華盛頓,華盛頓活的應該挺心驚膽戰的。
“噗。”法蘭西看着英格蘭那副無法反駁的模樣,笑得很燦爛,他就喜歡看英格蘭吃癟。
“那可,沒人比得上他啊。”法蘭西一雙特别的異瞳裡盈滿了笑意,甚至于他覺得誰和英格蘭比較,簡直是侮辱英格蘭了。
與生俱來的浪漫氣質讓法蘭西對這些話信手拈來。
英格蘭沒搭理他們,隻是加快了步伐。
“诶?爹你等等我啊!”倫敦連忙小跑趕上。
“喏。”美利堅同樣遞給法蘭西一隻玫瑰餡的團子,雖然本來就是法蘭西買的。
“我親愛的,你剛才是為了安慰英國佬才讓他吃的吧?你們倆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别扭。”法蘭西無奈道。
“誰要安慰他了?!”美利堅炸毛,“他愛吃不吃!”
“讓你為我們擔心了嗎?抱歉啊,我親愛的小玫瑰。”法蘭絨接過美利堅地來的甜品咬了一口,“很奇怪吧?我忽然有點害怕,唔,已經沒事了。”
“害怕?”美利堅手裡拎着一串糖葫蘆,他似乎有些不理解法蘭西的話,拆開糖葫蘆外衣的動作頓了一下。
“可是拿破侖戰争輸了以後,維也納會議上他也沒對你怎麼樣……”美利堅咬了一口甜蜜的糖衣,發出清脆的響聲,在他的世界裡隻有戰争是值得害怕的。
何止啊,他還為我提供了一定的援助,讓我現在都心驚膽戰,法蘭西無奈地想。他不害怕戰争和失敗,對歐洲的國家來說那都是家常便飯,他害怕的是别的東西。
“我聽說這叫患得患失。”華盛頓低聲對巴黎說。
“……别管他們。”巴黎扶住額頭,“隔幾年總要有一次的。”
“那你們可真辛苦。”華盛頓略顯同情。
很顯然首都間各有各的辛苦。
在美利堅抵達英格蘭在華的臨時住所準備簽協議時,英格蘭語氣淡淡:“有幾個逃犯在你那邊。”
“我給你揪出來送出去?”美利堅試探性的開口。
“嗯,我也會把你的逃犯譴回去。”英格蘭點頭,逃犯四處亂竄确實也讓他挺頭疼的。
“從今往後?”美利堅顯然屬于得寸進尺的那一類人。
“從今往後。”英格蘭也就依他。
“哦,還有一件事,來自非洲的奴隸貿易,我拒絕。”美利堅一直對販賣奴隸頗有微詞。
“不用和我商量。”英格蘭這話就相當于,“随你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也沒和你商量……”美利堅嘀咕了一句。他瞥了一眼門口,順帶坑了法蘭西一把,“法蘭西說他有話要和說,我走了。”
法蘭西:?
美利堅心情極好的從法蘭西身邊路過,法蘭西也隻能無奈的看着他離開。
“呃…我其實沒什麼……”法蘭西支支吾吾。
“哦,那你滾吧。”英格蘭倒是比他幹脆的多。
“我不要。”法蘭西看着他這副冷淡的樣子心頭火起,态度也強硬起來。
英格蘭站起身,“那我走。”
“我都沒生氣,你在氣什麼?”法蘭西拉住英格蘭的手腕,将其往牆邊一按,論近戰,英格蘭不如歐洲大陸上的任何國家。
“我沒生氣,那是你的臆想。”英格蘭的目光仍舊冷淡,“另外,放開。”
“那你告訴我你又在生什麼氣。”法蘭西面上無奈,卻輕而易舉的壓住了英格蘭的反抗,這套動作他可太熟悉了。
英格蘭動了動手腕,掙不開,法蘭西半呈禁锢式的将他局限在這個角落裡,英格蘭都感覺這個狹隘的空間裡滿是鸢尾的味道。
長而翹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英格蘭垂着眸,語氣冷得驚人,“我數三秒,你給我放手。”
“這種情況下,你還是别威脅我比較明智。”法蘭西都快被氣笑了,他幹脆俯身堵住英格蘭的唇。
從法蘭西的視角來看,英格蘭那雙綠眸久違的有很清晰的怒火和不甘,但他對法蘭西的限制又無可奈何,這讓他甚至生出了一點恥辱的心理,他無意識輕抿着顔色淺淡的唇,胸口起伏的幅度略大。
畢竟是那麼高傲的一個國家,法蘭西心想。他完全不顧英格蘭将他的舌尖咬的鮮血淋漓,僅是溫柔的掠奪。
雖然這兩個詞組起來很奇怪,但法蘭西真的是這麼做的,他一方面狠狠按着英格蘭,另一方面又一下一下舔舐着英格蘭敏感的部位。
“唔。”英格蘭含糊的悶哼聲被吞沒在唇齒之間。
甜美的血腥味彌漫着,法蘭西感覺到英格蘭抵抗的力度逐漸變小才滿意的松開手。
英格蘭微張着唇喘息着,素來顔色淺淡的唇添了一點血色,眸中已經隐隐蒙上一層薄霧,看上去既狼狽又誘人。
法蘭西将英格蘭唇上沾染的血輕輕一抹。
“法國佬你!”英格蘭瞪着他。
“噓,别出聲。”法蘭西似乎剛想說些什麼,但兩人都聽見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這讓他們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
他們本來就在角落裡,還有屏風的遮擋,倒也看不出這裡有人。
“England!”清而脆的少年聲音讓英格蘭和法蘭西身體都僵了。
“剛才還在這裡……”美利堅不滿地嘀咕着。
英格蘭和法蘭西不約而同地屏息凝神,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美利堅解釋,兩人挨得極近,狹小的空間裡回蕩着他們的心跳聲。
“怎麼連France也不見了。”美利堅剛想說些什麼就被剛趕來的倫敦匆匆打斷了,“那,那我們先去等等吧?走吧美利堅?”
“說,說不定他們臨時有事呢?美利堅,我,我們先去其他地方逛逛,怎麼樣?”巴黎強裝鎮定。
他們的聲音都快帶上乞求了。
華盛頓似乎能猜到什麼,他拉了拉美利堅:“爹我們先去用餐吧,你不餓嗎?”
“可我……”美利堅疑惑地看着他們,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半哄半帶地牽出去了。
法英同時松了一口氣。
英格蘭毫不留情的将身上的人推開,“法國佬你發什麼神經?!”他們原本沒有必要躲着美利堅。
“……哦,英國佬你别說的那麼堂而皇之,你以為你就沒有責任嗎?”法蘭西目光幽怨地看着他。
“?呵,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責任?”
“難道我送你的茶葉就不夠多嗎?”法蘭西越想越氣,“就因為一點茶葉,你就聽了那個陌生的國家的話?”
華在場肯定會在心裡想,自己挺冤的。
英格蘭深吸一口氣,他發自内心地說,“你真應該去腦科看看的。”
無論是誰來看,都隻會把那當成一次明碼标價的交易。
華給他茶葉,英格蘭不告訴美利堅華聽的懂英語,就是這麼簡單。
“普魯士,其實法蘭西處于被動的一方吧?”意大利嘴裡叼着根草,含糊不清的說。
“你指什麼?”普魯士頭也不擡,意大利非說他們之間有相同的統一目标應該一起努力,普魯士也沒辦法,隻能讓他待在辦公室裡。
“和英格蘭的關系之類的。”意大利也翻閱着文件,該說不說,他這次是很認真的,他一定要統一。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普魯士不置可否。
“法蘭西也太不清醒了,他不會要等英格蘭主動吧?那他要等到什麼時候?”意大利煞有其事的說着,“所以我就說他不行吧?英格蘭那麼好看他都不主動,早晚後悔。”
“他隻是摸不準英格蘭的态度吧。”普魯士倒是能微妙的理解。
“英格蘭不拒絕就是同意啊,這還要怎麼猜?”
“沒那麼簡單,他們……我為什麼要和你讨論這些?”
“這家夥别說話說一半啊,法蘭西到底知不知道他對英格蘭什麼感情啊?雖然很明顯。”這麼多年,看的意大利都着急了。
“偶爾也應該知道吧。”普魯士并不是模棱兩可的回答,而是他清楚情不自禁,就算法蘭西再想回避,偶爾應該也會有回避不了的情難自禁。
說來奇怪,英格蘭不避諱法蘭西和他有過親密關系的事,法蘭西卻遮遮掩掩,他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名聲,他在意英格蘭的。
這導緻法蘭西和英格蘭的關系該知道的國都知道,而不該知道的真就一點不知道。
法蘭西凝視着英格蘭淡漠而漂亮,如同未被人類踏足過的深林的眼眸。
是啊,其實他一直都在害怕啊。他騙了美利堅,說沒事了是假的。
……怎麼可能沒事啊,他對英格蘭束手無策。
第一次是中了藥的英格蘭拉了他一把,上一次也是英格蘭故意走進他的房間,每一次都是……法蘭西不敢主動,很奇怪吧?他看上去那麼風流且遊刃有餘的一個國家,卻是小心翼翼不敢逾矩的那個。
真是懦弱啊,意大利可比他勇敢多了,法蘭西自嘲似的想。至少意大利問心無愧,可是他連順從本心都不敢。
從他們還是孩子時,英格蘭就是一副對誰都愛搭不理的模樣,越是長大,他眼眸中的情緒就越是令人難以琢磨。他很少對什麼東西表露出強烈的情感,也很少為什麼事而駐足。
那他們……到底算什麼呢?英格蘭究竟是怎麼想的?法蘭西一直将這個問題深埋于心,但也一直因此惴惴不安。
第一次過後,法蘭西一直誠惶誠恐,他害怕英格蘭表現出厭惡或憎恨之類的情緒,也害怕他們的關系到此為止,他甚至說不清當時自己為什麼害怕。不過她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
脫離禁锢後,英格蘭轉身就走,法蘭西沉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愣着幹嘛?走啊。”英格蘭不耐地回頭叫人。
“诶?去,去哪?”法蘭西一時愣住了。
“剛才美利堅來找我們。”英格蘭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好好的人怎麼就變蠢了。
“……哦。”法蘭西慢騰騰地挪過去。
英格蘭對他的态度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無論發生什麼。
嗯,所以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他可沒有勇氣問英格蘭自己意味着什麼。
美利堅是來找他們道别的,他家裡似乎不太安甯,否則他非得待在這兒把所有甜品都吃過一遍再考慮離開。
“下次來也要帶華盛頓。”英格蘭很不放心的叮囑他。
“……哦。”美利堅應了一聲後問:“你們剛剛去哪兒了?”
“嘛,我親愛的小玫瑰,你買的東西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法蘭西看着一臉勉強的拿着各種袋子的華盛頓,轉移了話題。
“咦?華盛頓,會重嗎?”美利堅馬上關切地詢問,他自己買甜食的時候是從來不嫌多的。
“不,不會。”華盛頓睜眼說瞎話,盡量無視倫敦和巴黎那充滿同情的目光。
北美大陸上
一個淺綠色頭發的少年打開手上的記事本,緊皺着眉,“紐約可真是難對付,名不虛傳。還有其他州也一樣……哎,這件事有這麼難辦嗎?”
少年推了推臉上僅做裝飾的眼鏡,繼續琢磨:“華盛頓和美利堅都出門辦事了,希望他們不會比紐約那個瘋子難說話。”
“啪”地一聲,少年合上手中分量不小的記事本,若有所思。“不過據說美利堅的意識體很好看,我還沒見過他呢,要不要期待一下呢?”
“唔,反正隻是相互利用,長得再漂亮也沒用。”少年取下眼鏡,忽然眯起眼睛,他掃視一圈周圍行人就寥寥無幾的街道,不耐地的“啧”了一聲,“又來?”
少年匆匆忙忙往一條巷子跑去,動作敏捷而悄無聲息,明顯經驗豐富。
“我可不能被他們抓住,至少要等到美利堅回來……”少年捂住心口,他的心口處衣服上别了一枚小熊的胸針,他似乎很珍惜這枚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