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注視着心口被洞穿的男子,身體還未落地就化作光點消散,這時美利堅卻像是突然支撐不住一樣單膝跪地。
……好像傷的有點重?美利堅意識有些恍惚,剛才太生氣了沒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傷口似乎有點失血過多,而且現在都沒止住。
美利堅剛剛是用右手開的槍,雖然他左手也能用槍,但是準頭終究沒有右手好。而他擔心如果不一擊必殺的話,青年萬一丢個什麼炸彈出來那他可就完了。
後坐力直接讓馬薩諸塞給他包紮的傷□□生生撕裂開來,甚至于卡在血肉裡的子彈還在明晃晃的彰顯着存在感。
這麼明顯的疼痛美利堅早該注意到的,但是聽到青年辱罵英格蘭的時候,他似乎就感覺不到這份疼痛了,等解決完面前的危機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
要是因為失血過多死了……大概也挺丢人的……美利堅神志不清地想,手上的槍啪嗒一聲落地,美利堅栽倒在地,陷入昏迷。
南方聯盟趕來時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啧了一聲,“真不讓人省心,少一會兒沒看見你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南方聯盟邊說邊把美利堅從地上輕輕的抱了起來,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懷裡。
他知道美利堅在找他,他隻是躲着美利堅,不代表他沒有美利堅的動向。
濃重的血腥味萦繞在南方聯盟身邊,他懷裡的少年呼吸微弱,南方聯盟低頭看着他這副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真有夠丢人的。”
無奈間,南方聯盟瞥到了地上的那把手槍,他還抱着美利堅,因此隻能以一種比較艱難的姿勢拾其那把雕刻着玫瑰暗紋的槍。他轉了轉槍,抱着人匆匆忙忙的回去了。
一路上南方聯盟的神色黑如鍋底,路邊的狗都要被他訓斥兩句。
南方聯盟原本以為美利堅是自己沒注意,被流彈擊中才受傷的,因為他也經常這樣。但看見那把獨屬于美利堅的槍支,南方聯盟就覺得不對,在什麼情況下,美利堅會拿槍?
回到家給這個從來都不讓人省心的家夥處理傷口,放藥包紮,擦拭身體,換上幹淨而柔軟的衣服,南方聯盟可以說是忙的腳不沾地。
他最後看了一眼被他輕輕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的美利堅蒼白的睡顔,拿着那把撿到的槍帶上了門。
少了一枚子彈,他開過槍了。南方聯盟唇邊忽而勾起一抹冰涼的弧度,也就是說,有人進入他們的領地,還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傷到了美利堅?
雖然南方聯盟毫不懷疑美利堅有獨立解決此事的能力,但這仍不能掩蓋這是一個對他們赤裸裸的挑釁的原則問題。
沒過多久,查出事實的南方聯盟提筆給英法寫了一封言辭激烈的信。
對英格蘭南方聯盟還稍微客氣了些,隻是斥責到近乎刻薄,但對法蘭西的态度就可以說是痛罵了,還是狗血淋頭的那種。
南方聯盟才不管那麼多,在他的記憶中,在那次水晶宮世博會時,法蘭西和英格蘭宰了幾個人但沒處理幹淨,才讓這件事發生,這是事實。
他們确實是在打仗,但不代表有其他國家可以肆意妄為。
法蘭西收到信時很懵,他感覺自己被狠狠的批評,不,痛罵了一頓。
“……我沒處理幹淨?怎麼可能……啧,算了,這個不重要。”法蘭西自言自語,相比這個,他更擔心美利堅的傷勢,這個麻煩,确實是他帶給美利堅的。
“爹,什麼信?誰寄來的?”巴黎一臉好奇地湊了上來,然後他也懵逼了。他感覺自己被一封信給狠狠罵了,用語之豐富讓巴黎好幾次感覺詞彙庫被大大擴張了。
“不是爹!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呢?!我要寫信反駁他!誰寫的這種信?南方……呃,南方聯盟?”巴黎感覺自己被噎住了,上不來下不去的特别難受,他還真不一定罵得過南方聯盟,尤其是在對方怒火正盛的時候。
“唉,讓我親愛的小玫瑰受委屈了,真抱歉,為了彌補這個損失,我要親自去一趟拉丁美洲。”法蘭西仔細的收起信紙,可笑,他哪有底氣反駁,他一個歐洲強國連幾個小國都搞不定,還波及到美利堅,他現在都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可是爹!最近柏林那邊……”
“讓他們慢慢打吧,我才不信奧地利會有那麼容易被打敗。”法蘭西無所謂的擺擺手,“而且就算普魯士赢了又能怎麼樣呢?他已經元氣大傷,短時間内發動不起第二次戰争。”
原本英格蘭還預備着監視一下歐洲正在進行的普奧戰争,讓局勢不至于太失控,以至于到他不願意看見的局面。
但來自北美一封很不客氣的信,讓他原本就撲在美利堅南北戰争的心紳從1/2變為3/4。
在這種情況下,歐洲大陸隻要沒打到他家門口,他都不太想理會。南方聯盟給普魯士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美利堅醒來時感覺全身上下都沒什麼力氣,大概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頭頂熟悉的天花闆讓美利堅差點以為自己又死了一次。
不過沒有,他要是死了之後再醒哪會有這麼疼,美利堅撇撇嘴。
他剛想支撐着身體坐起來,就驚奇的發現他做不到這個簡單的動作。
他右手手臂的子彈被取出來,幾乎整條手臂都被包紮固定,很顯然包紮者知道他好動,索性不讓他動。而他的左手正打着點滴,冰涼的液體一滴滴的滴進他的身體裡。
美利堅:?那他不是成廢人了?
如同寶石般璀璨的瞳孔使勁向下望,左手手背處正戳着一根針,硬扯的話估計挺疼。他不願意自己給自己制造疼痛,不是因為他怕痛啊。而且他現在想拔針也沒那條件,右手被固定住了,動都動不了。
咔哒一聲,門被從外面打開。
南方聯盟冷着一張臉走進來,就在南方聯盟見到美利堅醒了怔住的那一刹那,美利堅馬上開口:“南方聯盟,閑的沒事就要躲着我,你玩不起是吧?”
美利堅是又急又氣,他最讨厭有人一聲不吭的躲着他了。
原本想斥責美利堅兩句的南方聯盟咽下已到嘴邊的嘲諷,他沉默着坐到床邊,“知道我躲着你為什麼還非要找我?”
“我想見你哪有什麼理由。”美利堅理所當然的說。
南方聯盟:“……”
真是輸給他了。
“……美利堅,我們是仇人,這樣不好嗎?你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我們沒有第三種結局了,從開戰的那天就沒有了。”南方聯盟把美利堅扶起來靠着床頭,似乎很疲倦。
“那你知道,我那天想說什麼嗎?”美利堅問他。
“……你想說什麼?”
“我想告訴你,我們原本終其一生也不會有相遇的機會。”
南方聯盟看着他,随即輕輕吻了他的臉頰一下,一觸即分。
“……咦?”美利堅略有些迷茫。
“想不到你偶爾還能成熟一回,那還被人暗算?”南方聯盟轉而又諷刺他,看了看輸液袋裡剩餘的液體,他站起身,“你吃點東西吧,這瓶沒那麼容易輸完。”
“你……不會又不告而别吧?”
美利堅帶着猶豫的清脆的少年聲音讓南方聯盟感覺心尖上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南方聯盟開口:“不會了,因為你很能闖禍。”
“喂你什麼意思?!就這一次小失誤你他媽要念幾遍?!誰給你闖禍了?我又不要你處理!不對,說起來我又沒求你救我!”
真是說一句能頂十句,南方聯盟冷哼一聲,吵吵鬧鬧的,不過他的确不會再躲着美利堅了,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了。
就在南方聯盟忙着照顧病人的時候,查塔努加上的南北雙方心裡都憋着一團火氣,此時在戰場上厮殺的不可開交。
南方聯盟那是無差别攻擊,南北雙方各州都被他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南方自不消說,有其他國家進入境内還沒反應,還能讓對方在境内做些小動作,警惕心被狗吃了嗎?說現在在戰争他們顧不上,這種在南方聯盟看來通通是借口,還是很拙劣的借口。
至于北方,那就更罪大惡極了,美利堅去戰場是為了他和他們并肩而戰的,可他們那麼多人竟然連一個人都護不住,跳河自殺算了,還能頂得上什麼用?和對南方的态度一樣,南方聯盟也忽視了是美利堅執意不讓人護送的。
南方聯盟差點連加拿大和墨西哥都想罵一遍,可見攻擊性之強,不過看在他們和美利堅的情分上,他勉強壓下了這個念頭。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事和他們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不過南方聯盟要是去罵的話,可以預見,加拿大和墨西哥,絕對會一臉愧疚而且不會還嘴。
南方聯盟和美利堅大眼瞪小眼,南方聯盟就差把勺子塞進美利堅嘴裡,他很不耐煩地開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