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瞥了一眼德意志的臉色,不發一言,他生怕自己因為呼吸重了被德意志連帶着懲罰。
“哎呀,美利堅,你臉色好差,怎麼了?生病了嗎?好可憐…沒關系!和我回家,我給你請歐洲最好的醫生!”美利堅蒼白的病容讓奧匈帝國的保護欲爆增,在他看來,保護這麼一個病弱的美人義不容辭。
美利堅沒搭理他,隻是饒有興味地數着奧匈帝國手上的玫瑰,“55,56,57……”
“你的監護人呢?”德意志神情平靜地問奧匈帝國。
“不知道,可能死了吧?”奧匈帝國随口一答。
沒有監護人還敢這麼嚣張,柏林為他默哀三秒。
“97,98,99。”美利堅數完了,他心滿意足地把玫瑰一推,他不喜歡被包裝得精緻完美的玫瑰,他喜歡可以肆意生長的野玫瑰。
下一秒,一臉懵逼的奧匈帝國被德意志打包扔出了門口,那捧玫瑰剛好砸到奧匈帝國身上,很難不說是故意的。
雖然這家夥可以算得上是他兄弟的孩子,但德意志對他沒有絲毫憐憫之情。
最後德意志還是哄着美利堅把藥咽了下去,讓美利堅很氣憤,他有一種還沒離開北美的錯覺。怒是一回事,美利堅在這裡玩了兩天又是另一回事。
本來美利堅打算去英格蘭那邊看看,但一場突如其來的高燒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隻能把去英格蘭那裡的時間延後。
美利堅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身,那時正值半夜,夜涼如水,哪怕是三伏天,美利堅也依然覺得涼的驚心,被窩裡沒有一點溫度,像冰塊一樣,摟着極不舒服。
美利堅睡眼惺松,他原本要拐彎去華盛頓的所在地,看見裡面透出的燈光時步伐頓了一下。美利堅揉了揉眼睛,迷蒙的世界才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華盛頓趴在工作台上,似乎是不小心睡着了,因為就以他身邊的文書數量來看,美利堅相信他今天晚上原本是不打算睡的。美利堅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借着半開的門,美利堅看見華盛頓的身體似乎被分隔成兩部分,後背渡着一層涼薄的月光,前面則被柔和的燈光照亮,少年的身形看上去很單薄。
“這家夥……”美利堅皺起眉,他明明說過了,不要在晚上處理公務。
美利堅輕輕帶上門,他怎麼可能去叫華盛頓,對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
……這天氣,有這麼冷嗎?美利堅不免産生疑惑,他哆嗦了一下,轉了個方向。
美利堅推開德意志的房門時,德意志仍處于失眠狀态。
“美利堅,怎麼了?”德意志看見少年的身軀似乎略微發着抖,馬上上前詢問,因為不知道原因,德意志并未貿然觸碰美利堅。
“……我冷。”美利堅說這話時又打了個寒顫。
德意志愣了一下後,幹脆直接将人帶進懷裡,他沒料到平均溫度為24℃的夏夜裡,美利堅還會覺得冷。
“美利堅,你身上好燙,你在發熱。”德意志被美利堅身體的高溫一驚,本身就是在煩悶的夏夜,德意志感覺自己抱了一小塊炭火,但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松手。
“那我怎麼還這麼冷?”美利堅似乎有些不解。
“……所以才說你生病了。”德意志語氣無奈,他把美利堅抱起來放到床上,用還殘餘着溫度的被子給他捂得嚴嚴實實。
“其實發熱應該散熱的……”德意志思考着,但他看着美利堅在被窩裡似乎很舒服的樣子,又有些不太忍心,這讓他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美利堅,你得吃點藥才行。”德意志将手輕輕搭在美利堅滾燙的額頭上,“我出去一下,好嗎?”
“唔。”因過度的高熱,美利堅迷迷糊糊的不太聽得清楚他在講什麼,隻感覺忽如其來的溫暖讓人很貪戀,困倦的身體馬上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态。
幾分鐘過後,美利堅感覺自己被扶了起來,帶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美利堅,張嘴。”德意志将聲音放軟,他環住美利堅滾燙的身軀,把勺子送到美利堅唇邊,動作小心。
處于半夢半醒的美利堅乖的驚人,一點點把不算好喝的湯藥咽了下去,德意志也就那麼一點一點的喂着他。
喂到最後一口時,美利堅可能是感覺冷,他自覺往德意志懷裡縮了縮,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他這麼一動,藥液順着美利堅唇角流下,眼看着要滴到被子上,德意志下意識伸手抹去美利堅下巴處的那抹濕痕。
下一秒德意志感覺指尖處傳來一陣濕潤而柔軟的觸感。
德意志:!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美利堅将他的手指含進嘴裡,迷迷糊糊的似乎把那當成糖了。
“美,美利堅?”德意志不知所措,他大概知道是因為他剛才喂的藥實在不算好喝的原因。
美利堅嬌嫩的舌尖舔過德意志的指尖,泛起酥麻的癢意,然後還輕輕咬了一下,力度不重。
……還真給當成糖了,德意志喉結滾動了一下,他聲音微啞,“美利堅,松口。”
很顯然美利堅現在無法理解德意志的話,他還是咬着不放。
德意志身體僵住了,他動都不敢動,任由美利堅用尖利的虎牙不輕不重地刺着他的指腹,間或還要舔一下。
德意志頭皮發麻,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對過他,美利堅的體溫比他高的多,食指上傳來溫暖而柔軟的觸感,德意志心裡泛起一些異樣的情感,說不上清白。
美利堅的身體沒有了支撐點,眼看要滑下。德意志連忙把另一隻手上的空碗放下,把他撈了起來,不經意碰到美利堅的腰身時,美利堅咬着他的力度陡然一松。似乎還從鼻腔裡溢出了一聲悶哼。
德意志順勢将手指抽丨出來,牽出一條黏膩的銀絲。
德意志看着還不甚清醒的美利堅,無奈的歎息一聲,他清了清有點幹咳的嗓子,拿起一旁另外一碗蜂蜜玫瑰露制成的溫熱飲料,一點點給美利堅喂進去,沖淡剛剛喝的湯藥的苦澀。
将美利堅放下安頓好,德意志俯身吻了一下美利堅的額頭,還是滾燙如初。
……溫度這麼高,德意志憂心忡忡,他收拾碗勺拿去洗,水流沖洗着白色的碗時,德意志心裡又響起了那道令他厭惡的聲音。
“美利堅現在的模樣看上去真可憐啊,一副無論怎麼欺負他他都反抗不了的樣子。你看他舔了一下你的手指你就有反應了,那他要是舔其他地方呢……”
“閉嘴,你最好放尊重點。”
“哼,是,你能忍,你冠冕堂皇,我可沒你那麼愛他,你要是下不了手呢,就把身體控制權給我。”
“做夢。”
“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壓抑自己的欲望,不難受嗎?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不好嗎?那孩子很好騙的,你哄哄他,他就真的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說了,給我放尊重點。”
“怎麼,生氣了?啧啧啧真難得啊德意志。”
德意志将碗勺放下,發出的聲音響稍微大了些。
德意志回到房間時,美利堅似乎察覺到有人,他迷迷糊糊地開口:“Germany……我還是好冷。”
德意志坐到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沒有那麼燙了,德意志抿着唇讓不斷哆嗦着的美利堅靠進自己懷裡,“沒關系……馬上就不冷了。”
德意志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溫暖的軀體緊貼着他,德意志給美利堅蓋好了被子,開始閉目養神,或者說,他不閉目養神也不行。
美利堅需要一個熱源給他傳遞熱量,而現在德意志就是那個熱源。
和美利堅蓋着同一床被子,還要忍受他像八爪魚一樣緊貼着自己,德意志很快就感覺後背滲出一層薄汗。
……好熱,德意志睜開眼看着身側的少年熟睡時的容顔,将手探進了美利堅的衣服背後,燙得驚人,但他不出汗。
吃藥也不行嗎?德意志原本想用冰袋給他降溫,但美利堅一直說他冷,德意志也隻能按下這個念頭。
美利堅縮在德意志懷裡,玫瑰花糖的甜味在悶熱的夏季中格外明顯,德意志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把手搭到美利堅腰側。
離得太近了,德意志必須用極大的意志力才能保證紅眸形态不跳出來,薄薄一層布料根本無法阻隔手下肌膚的觸感。美利堅和他的距離近到他往前一點就能吻到美利堅誘人的崇拜。
可是美利堅似乎隻有這樣才不會感覺冷,他似乎已經進入了熟睡,清淺而均勻的呼吸帶着不正常的高溫撲灑在德意志下巴處。德意志頗有些心煩意亂,他黑色的眼眸暗沉着,滿是隐忍和克制,甚至連鬓角處都已經滲出薄汗。
德意志不會舍得推開美利堅,即使現在他很難受。
德意志不斷警醒自己,美利堅現在是一個病人,他高燒不退,已經很難受了。而自己要做的應該是好好照顧他,而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
漫長的黑夜和過高的溫度似乎很容易催生欲望發酵,德意志的喉結滾動着,他想吻美利堅,想撕咬那近在咫尺的誘惑,想讓還未恢複意識的少年染上自己的氣息。
……可是不行,他不能那麼放縱自己,更不能那麼對待美利堅,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