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安拉回思緒,右手攢緊拳頭,猛的朝有很多龜裂紋的樹幹上打去。葉景安緊閉眼睛,咬着嘴唇一聲不喊,死死忍着痛。
柳沐澤一直盯着葉景安,沒想到他突然擡手對着樹就是一拳頭,樹上葉子都被他打震下來一堆。下車都來不及,擋不了他打出的這猛地一圈。
“你幹什麼!”柳沐澤皺着眉頭,抓起他的手。
手背面,覆蓋在尺骨莖突外的皮肉被他錘爛,流出血來。一些碎小的樹皮渣子嵌進肉裡,表面還沾有被他錘癟的苔藓。傷口看起來很是猙獰。
“管你屁事!”葉景安甩開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跑回車上坐着。他把手腕架在方向盤上的,手掌放松下垂,這樣擺着不是很痛。
柳沐澤坐回原來位置,看見他靠在方向盤上的手痛的都在抖,柔聲道:“手拿過來,我給你擦擦。”
“我不需要!”葉景安把手放在大腿上,不讓他看見。
“你……”柳沐澤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又看秋子慕牽着小女孩下來,便索性不說了。
秋子慕和小女孩坐在車後座,笑着對他說道:“柳哥,你看它開眼睛啦!”
“嗯。”柳沐澤現在不關心那小玩意開不開眼睛。
“這小姑娘都沒喂它血,怎麼就簽契約了?”秋子慕問。
柳沐澤想了一下,書上記載的簽契約,确實隻有用血這一種方法:“我想,這土玉精是吸收地靈的靈氣長大的,應該能感受到他對這孩子的牽挂,自己願意保護她。”
小女孩看着手裡的土玉精,好像真的是爺爺送給她的小精靈,來陪着她。
“放心,這次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小女孩輕輕摸了一下它,笑容純淨。
“張嘴。”柳沐澤把地靈的樹心喂給土玉精,摘掉了挂在它身上的符。
“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柳沐澤又用手指碰碰它,“嗯?”
土玉精點了點頭,爬到小女孩肩膀上。
柳沐澤對小女孩說道:“你爺爺真的沒走,隻是換了種方式陪着你。”
小女孩笑着輕輕點頭:“謝謝你們,你們和爺爺一樣是大好人!”
柳沐澤轉頭看向葉景安,眼睛愣愣的盯着他握方向盤的手。土玉精開眼睛這事,要是換在平時,他車都不會開了,直接原地開始逗它玩。
今天他頭都沒回過來看它一眼,一句話也沒說,自己一個人坐在前面開車。秋子慕還叫了他兩聲都沒答應。
這孩子不愧是葉家人,還和葉宸一的脾氣一個樣。平時笑呵呵的怎麼惹也不生氣,一旦生氣拉都拉不住。
一到家,葉景安三步并作兩步,直奔房間。
秋子慕一臉莫名其妙,覺得葉景安和柳哥這倆人可真有意思。隔三差五生悶氣,都是一句話不說,到家就往房裡沖,還是輪着來!秋子慕擺擺手:“管他們的,看電視去。”
柳沐澤接了杯溫水,拿上藥敲葉景安房門。
門還反鎖了,也沒人來開門。
柳沐澤想到葉宸一以前無聊時,研究過一些個亂七八糟的符,好像就有開鎖功能的符。他按照模糊記憶畫了一張,“咔嚓”一聲,門還真開了。
葉景安窩在床上,聽見有人進來,冷冷的說了句出去。
“起來,先塗藥。”柳沐澤把藥放在桌子上,走過去拍拍他被子。
“我不需要!”
“那起來喝水。”柳沐澤扯開被子。
“我不需要!”
又是這句話,當時就不該多說這句!
“我需要,我需要,你給我起來。”柳沐澤手勾着肩膀,給他摟了起來。
葉景安坐在床上生悶氣,眼睛撇到一邊不看他。
“我錯了,不生氣了,嗯?”柳沐澤小心翼翼把樹皮渣挑出來,輕輕往傷口擦藥。傷口處的血已經幹成黑色的血痂,看的他深深皺起眉頭。
“你錯哪了?”葉景安瞟他一眼。
“我……”柳沐澤轉了下眼睛,“我不該說重話。”
“滾出去!”葉景安抽回手,窩進被子裡。
“……”柳沐澤真是哭笑不得,“我說錯了,我需要安慰,你安慰安慰我?”
這句話終于給葉景安逗笑了,他躲被子裡樂。求安慰的柳哥怪可愛的,噗哈哈哈哈哈……憋住,不能輕易屈服!不然柳哥下次又會這樣一個人傷心,就得治治他這壞毛病。
“起來。”柳沐澤又把他從被子裡拉出來,“你幹嘛發這麼大脾氣?”
“你不清楚嗎?”葉景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