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班人都齊了嗎?”
“老師,都齊了。”
“好,做完熱身準備後繞操場跑兩圈。”
就和胖子安排的一樣,高三的體育課不需要多上心,讓她們做完熱身再跑兩圈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不過,沒想到他今天上的第二節課就是帶高三(3)班。
陸嘉禾本來還打算和S一起找那個叫沈钰的女生,現在看來也不用麻煩那個家夥。
等學生們就地解散之後,陸嘉禾找了個機會接近沈钰。
“喂你過來,對,就是你!”
陸嘉禾沖沈钰招招手,而被他喊住的女生愣在了原地,左右看了看,發現大家都避而遠之,這才确認他真的是在喊自己。
沈钰亦步亦趨地走過去,個子不高的她站在陸嘉禾跟前,越發覺得壓抑。
“老、老師,您找我有什麼事?”
“過來搬東西。”
陸嘉禾說着帶她往體育館裡走去,而跟在後面的沈钰卻是一臉茫然——她這身闆看上去不像是很有力量的樣子啊。
陸嘉禾走到位置偏僻的體育器材室,确認過裡面沒有人後,這才放心地停下腳步。
“你進去整理點羽毛球拍出來。”陸嘉禾邊吩咐着,邊抱臂站在門口不進去。
視線前方閃過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發現他在看她們後,那幾個女生很快就躲進拐角,有意掩藏自己的行蹤。
毫不知情的沈钰走進器材室,剛一開始找羽毛球拍在哪裡,耳邊就聽到低沉冷淡的質問聲。
“你昨晚去頂樓幹什麼?”
陸嘉禾看着沈钰的背影,一邊側過身堵住門,一邊用餘光警惕外面的情況。
而被他審問的沈钰依舊手上沒停,繼續翻動着球拍,但動作明顯慌亂了許多。
“你不說也沒事。樓道裡有監控,不止是你,還有你那三個同伴都會被所有人看到,到時候就真的鬧大了。”
陸嘉禾也是嘴上吓唬着她,而實際上,摳門的校方為了省電,不僅關掉樓道的燈,連CCTV也沒通電。
沈钰咬緊嘴唇,臉上不斷開始冒汗,明顯感受到後背被人盯得發緊,那束壓迫十足的視線讓她深感不适。
她不得不開口:“我、我們隻是好奇頂樓鬧鬼的事情,上去看了看。是、是我帶頭的,和其他人沒關系……”
“上去探險至于割腕嗎?”
“因、因為在鬼屋裡滴血許願很靈驗,所以我就拉着她們陪我上去了。”
“誰和你說許願很靈的?你又許什麼願了?”
“我、我校外朋友說的。還沒來得及許願,我就暈倒了……”
沈钰說着,回頭瞥了陸嘉禾一眼又立馬轉過頭。
她真的快要吓死了,那個老師的臉色看上去過于嚴肅,就像是被惹火的教官一樣,随時可能讓她出去頂着大太陽跑十圈。
接着,她也沒聽見老師再說話,隻有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在附近響起。
等她再後知後覺好像是老師走過來了,就見餘光裡蓋下一片陰影,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挑走了旁邊幾把球拍。
她以為老師是來幫忙,但他接下來說的話,又讓她再次緊張起來。
“你的手怎麼樣了?”陸嘉禾垂眼瞥向那個一直低着頭的女生,她手上動作又慌得顯而易見。
“朱老師都處理好了……沒什麼事了。”
“是嗎?我看看。”
陸嘉禾靠上貨架,側過身盯着她,似乎在等她主動伸出手。
又是那種審訊一般的視線……
沈钰喘不過氣,無法反抗來自上位者的威壓。
她咬住下唇,把手伸了出去。
很快,那個高大嚴肅的老師用力攥緊她的手指,稍微一扯就拉直她的手臂。
陸嘉禾拉起沈钰的袖子,看到她手腕上纏緊繃帶,也未見有血透出來,便松開了手。
“看來朱老師處理得不錯。”他輕描淡寫地評價了一句。
沈钰低着頭,把受傷的手背在身後,該用單手挑選貨架上的球拍。
見她這樣似有似無地在遮擋什麼,陸嘉禾又起疑了。
“你那隻手還會痛嗎?”他問道。
沈钰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
陸嘉禾看着她,察覺到别的異樣。
他又說道:“今天天氣熱,很多學生都換夏季短袖了,你還穿長袖啊。”
“……我不覺得熱。”沈钰沉默了一會兒後小聲開口。
“是嗎?”陸嘉禾偏過頭,“我剛看到繃帶好像翻起來了,我确認一下。”
他也不等沈钰同意,直接抓起她背在身後的那隻手。
這次陸嘉禾把袖子拉得更高,白皙手臂上的斑痕在他眼前一覽無餘,那分明是被煙頭燙出的痕迹,有舊有新。
“這是什麼?”他明知故問道。
沈钰一聽變得更加慌張,急着用力抽走手,但對方反而抓得更緊,把她手上的傷口都掐疼。
沈钰痛得倒吸冷氣,可那個老師依然沒有放手。
“我、我容易焦慮,一焦慮就自殘。”她急中生智道。
陸嘉禾盯着她,看她冒出一額頭的細汗,緊張、害怕、恐慌,都不言而喻。
他拉下她的袖子,随後松開手,“把你的煙藏好,下次被我發現,你就完了。”
“好、好的,謝謝老師。”
沈钰低着頭,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委屈得要死。
這和她又有什麼關系啊?為什麼她要經曆這些?
但所幸,老師說完這句話後就把她趕走了,似乎就隻是為昨晚的事來審問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