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還打架嗎?”楊雲杉壓着怒火,有條不紊地夾菜,一口一口往韓清霜嘴裡喂。
韓清霜乖巧,擺着做作的委屈巴巴姿态搖頭認錯:“不打了。”
假得很,這小子最會認錯,也最會知錯不改,楊雲杉門兒清,歎氣繼續往他嘴裡喂飯。
“韓清霜,咱下回電話早點打,你想整什麼人哥都能幫你,好嗎。”
詢問的語氣但卻是命令,韓清霜是知道的。
向來目中無人的楊雲杉隻會跟他一人說“好嗎”,韓清霜也是知道的。
他乖乖張嘴迎合楊雲杉的投喂,韓清霜自然也是知道怎麼捋順楊雲杉的毛之後繼續恃寵而驕。
是自己寵出來的混世魔王,楊雲杉全盤接着。
韓清霜不吃他那套,努着嘴不答應,楊雲杉又說:“你的手是畫畫的,别用在别的地方。”
韓清霜陰陽怪氣駁道:“哥你的手是彈琴的,怎麼也一直用在别的地方呢?”
楊雲杉夾着菜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中,指節上的舊傷抽痛,他把筷子放回了餐盒,側頭看向遠處的窗外,空氣似乎凝結。
韓清霜知道琴是楊雲杉的痛處。
當年楊雲杉受傷回國接了他這個爛攤子,一接就是四五年,琴丢了夢也沒了,韓清霜自稱是個絆腳石。
“那個朱赤桦你要怎麼處理?”
楊雲杉回過神,自顧自結束話題。
韓清霜也默契地接話,“您看我都破相了,能定個什麼傷?”
楊雲杉打趣道:“小韓爺還在乎破相呢?”
韓清霜懶理,繼續道:“故意傷害、故意殺人未遂、□□未遂,他還涉嫌恐吓、傳播□□物品、故意損壞他人名譽……您就看着辦吧。我隻有一個要求,讓他把手上所有關于張晴的東西都删了……”韓清霜又一想,說,“不,他應該還有别人的,總之都銷毀。如果找到其他受害人,我希望您能幫幫她們。”
楊雲杉雖不知詳細,這一聽也聽出了一二,韓清霜這是在幫另一個他自己。
韓清霜又不知想起了什麼,勾着嘴角笑笑說:“還有個章辰沙,張晴說是軍區的,咱可惹不起。”
韓清霜一邊說,一邊摳哧手上纏繞的絲巾,被血水染透的布料早就風幹,陷在肉裡撕不下來。楊雲杉看着他那手上裹得還挺講究,裡三層外三層的,上手捏了捏,捏出怪異的感覺,也捏出韓清霜一聲哀嚎。纏緊了不動的時候不覺疼,這一碰可給他惹急了,眼角砸吧砸吧地往外冒淚花。
楊雲杉不緊不慢,起身喊了大夫,回身對着韓清霜又是搖搖頭,說:“惹不起?哪有人是你小韓爺惹不起的?咱以後下手能不能别這麼黑?也别自己個兒動手了行嗎?人要是真死你手上,哥哥我也撈不了你。”
韓清霜費力張開了手,前前後後端詳,楊雲杉的話遛在耳邊壓根就進不去,他滿意地表揚了自己,“這麼綁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