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波及海闊台上的衆人,冷雪寒往海中心而去。
海闊台連着海邊,他擡腳,每走一步腳下便會凝結一層薄薄的冰霜,冰霜凝結的聲音極細小。
雪明夜也覺得在海中比鬥是個不錯的選擇,遂跟着冷雪寒而去。
他并未像冷雪寒那般使用靈力凍住海面,更何況他是風屬性,又如何能凝結水面?
他淩空在海面上行走,每走一步腳底海面便會蕩漾出一圈波紋,兩人并未走出多遠,待遠離了海闊台這才将劍拔出。
冷雪寒手中拎着銀霜長劍,長劍一出,四周的空氣都有些許凝結,冷雪寒腳底寒冰向外蜿蜒。
仔細說來,冷雪寒這把劍并不算是重劍,隻是相比長劍,他的更為寬大一些。
于此,雪明夜也從識海喚出孤寒,雪白長琴懸浮在雪明夜面前,長琴如風。
左側一淺淡藍衣,右側深色藍衣,兩人似這世界的對立面。
“話說你們覺得誰會赢啊?”
“這個……不好說”
“兩邊實力都有待考究啊。”
外面的弟子不太敢随意下結論,畢竟對于他們來說,一個是成名已久的仙尊,另一個,是半路殺出來,修為似乎比仙尊還高的黑馬。
淩雲仙宮的人就沒這麼多顧忌了
“燃哥哥,你覺得呢?”
大能的比拼,就算是霍燃也不能輕易下判斷,他靠着自己豎立的大刀,眼眸盯着海面。
“不清楚”
兩人對峙了片刻,冷雪寒周身雪花飄過,身影幾乎是瞬動,隻一瞬冷光乍然出現在雪明夜面前。
無畏天光,雪明夜手中琴翻轉,以背面抵住了雪滿驚人一擊,雪滿劍意難越,将平靜海面激起,碧浪滔天。
海浪重重,不過三息就已經有十丈那麼高。
雪明夜手中長琴翻轉,複而壓下千層浪潮,弦音抖動,無數風刃應聲而出。
冷雪寒劍意如冰,一擊未中,周身海浪随着他劍上寒光瞬間凝結。
翻滾的浪潮被冰凍,晶瑩剔透,寒徹的劍意直穿海面,沖着雪明夜而去。
雪明夜淩空點于海面,一手抱琴一手撥動,寒光冷氣在他面前散做一團,冷雪寒驚天一劍被風刃割碎化為細小劍意,割破雪明夜手臂上的衣衫。
在他身後,海浪倒卷,維持着翻騰的模樣被雪化的冰凝住。
海面凝結的一層薄薄的冰,與此同時,無數飛霜從空中凝結,飄落海面。
霍燃眼睫上沾了些雪,他神色怔愣,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去,這個劍尊好厲害!”
“這應該叫恐怖,以一己之力改變天象?”
雪明夜呼出口氣,霜雪绛下,氣溫也降低了些,他呼出的白氣看起來暖暖的。
一擊被化解,冷雪寒身上冷氣更甚,他提起劍就往雪明夜方向沖過來。
雪明夜撥動琴弦,淺色靈力流出,纏繞着周身碎冰,進而化棱,數千冰淩朝着冷雪寒而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怎麼了?”
“琴修擅長遠程消耗,而劍修擅長近戰,若是琴修被近身則是死路一條,但若劍修一直摸不到琴修最後也是被耗死的命。”淩雲仙宮孫長老解釋。
“這麼說來兩人勢均力敵了?”
“不盡然”
事實上雪明夜此時狀況很不好,不過兩招,就已經抵擋困難。
冰淩對冷雪寒造不成傷害,最多隻是起到遮蔽視線的運用,冰淩在冷雪寒劍下散落,向着四周飛去,冰淩在四周炸開,散成冰瑩閃爍的白霧。
白繼海上,雪明夜一手撐着長琴,藍白長衫衣角處沾了些水漬,他眼眸微閉,一頭白發在身後飄蕩。
一曲奏,無數被冰凍的海水逐漸消融,淺綠色的靈力捎來了岸邊白色花瓣,他打算,做第一次攻擊。
無數花瓣紛飛,雪明夜手中琴弦泛着白光,冷雪寒手中握着重劍,他未動,就這般站在冰面上而手中的雪滿長劍也插|在了一旁。
花瓣化作流光,朝着冷雪寒所在冰面俯沖而去,
與此同時,冷雪寒的本命劍雪滿而出,無數寒冰像是一隻巨獸,從海底翻滾而出,将淺綠色飛花吞噬,雪滿被冷雪寒握在手中,冰藍與淺色交織,寒冰巨獸在空中炸開,漫天雪花和着花瓣紛揚而下。
雪明夜看得很清,這招對于冷雪寒來說,不值一提。
而在冰層中央的戰場上,冷雪寒冷峻的面容竟有片刻松懈,過了些許時間,他評價道,“你很強”
雪明夜隻是低眸看着手中長琴,并未回話。
他不回答,冷雪寒接道,“該我了”
從他腳下,冰花乍然皲裂,向着四方蜿蜒,冰藍的靈力堵住了雪明夜的後路,整個世界,顔色褪去,在向着冰藍改變。
無形的力量鋪展開來,将雪明夜扯進劍域中。
雪明夜眼前一晃,而後出現在一個冰雪世界。
地點還是在海上,隻是這個海似乎有那麼些不同,海面被極強的冰靈力封凍,四周覆滿白雪,往下,更深層的是冰藍色。
這個地方冷極了,就算是經年常住雪遙殿的雪明夜都有一瞬的冰冷,原本沾濕的衣袖凝結冰花,從衣擺攀沿而上。
而在他對面,冷雪寒手中握着雪滿,在雪滿四周是無盡霜花,冰色長劍毫不留情的指着他。
“拔劍”
人冷,聲更冷。
雪明夜不知該說什麼好,淺淡如湖面的眸子微閉,
“我棄劍道已久,不配做你的對手。”
冷雪寒不聽他的借口,劍域之中并未壓制他的修為,一招寒霜封雪将碎裂冰川沖着雪明夜去。
“未曾嘗試,你怎知不配?”
就算沒有劍心又如何?
他有劍,更有着劍道。
為何就不能持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