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死的?
溫蘭一句話輾轉唇邊,在看見雪明夜的眼神時,再無法說出口。
身邊的葉如風聽了一場大戲,終于是将雪明夜今晚趕來的目的理清楚了。
一旁的裴祁玉似乎也很不耐煩,抱劍的姿勢換了一茬又一茬,最後實在耐不住了,将長劍架在溫蘭脖頸上出聲,“溫君的死,與你有沒有關系有關?”
雪明夜看着裴祁玉動手,完全沒有幫襯的意思,隻是他有些奇怪,“為何這麼說?”
他懷疑妖族與溫君溫蘭之間有内情,但是卻沒有懷疑過溫君的死會與溫蘭有關。
畢竟溫君這麼偏愛的弟弟,怎麼會害死他?
裴祁玉話少,見開口的是雪明夜,還是解釋道,“劍意”
當然,他這解釋也就兩個字。
可是萬古同悲劍意與溫蘭又有何關系?
“溫君死去,我從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悲傷。”
還有一句裴祁玉沒說,溫蘭的心,就像是死水般,這麼久以來從未有過較大的情緒波動。
“呵呵……”溫蘭紫色眸子亮如水晶,他語氣危險,“就算他的死與我有關,那又如何?”
雪明夜不懂情感,更看不透溫蘭這人,看他這模樣,似乎真不打算說了,雪明夜為溫君感到氣憤
溫蘭此人,實不值溫君如此付出
“溫君死前曾找過我”
“他告訴我說,若是以後你犯了事,請求我饒你一命,他願意替你承擔,可你如今卻沒有絲毫改變之意。”
雪明夜是真被這狼心狗肺的弟弟氣到了,說罷轉身離開。
溫君之死他不想再繼續追究下去,因為他隐約能察覺到這是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結果,倒不如看在溫君的面子上不再追究。
畢竟,溫君不是說過饒溫蘭一命,不是嗎?
留在原地的溫蘭眼睜睜見他離去,複而想到他剛才所說,不禁捂住自己的心口。
他咬牙強忍,胸口的絞痛讓他不禁蜷縮。
奇怪,明明已經沒有了心,可是為什麼還會這麼疼呢?
……
裴祁玉實際上對這些事也不太感興趣,此次夜探實際隻為消遣,他思索片刻,收好長劍轉身随着雪明夜而去。
與這人在此掰扯,倒不如與雪明夜飲酒論劍來得快活。
葉如風自然跟着雪明夜離開,他頗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還好,畢竟跟着雪明夜出來,他的腦子一直不夠用。
“雪明夜”身後的裴祁玉喊住他。
那人灰色眸子隐匿于黑暗,看得不太清晰。
雪明夜聞聲回頭
裴祁玉觀望一番天色,“明日便是秘境開啟之時,我不再多擾,待此間事了,我定邀你把酒共賞。”
秘境一事孤雁青很是看重,裴祁玉也不好忤逆,今晚已不剩什麼時間了,再邀請人飲酒顯然不太合适。
待從秘境裡出來,他定要同此人開壇同醉。
雪明夜擡頭,眼前出現重影,恍然間回到了久遠的記憶中。
“等幹了這壇酒,我就要去境邊鎮魔了,到時候你想見都見不到我了,好阿雪,你就陪我喝了這壇吧!”
記憶中的自己似乎說了什麼
另一人似乎對于他的話很不屑“修真界十二州五十三宗門,到了這個時候竟找不出一個能主持大局的,你還對他們抱有期望?”
“阿雪,你在這裡等我回來,不要離開。”
那人輕撫他的臉龐,語氣中多有不舍,其中眷戀纏綿,直到現在他都有所觸動。
他的臉龐模糊極了,細細回憶起來隻記得他離去時手中握着的長戟,與四周無垠的黃沙埋骨地。
——
可是他認識的人中,從未有人以長戟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