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一隻長相似蜥蜴的異獸利爪伸向冷雪寒背部。

裴祁玉想也未想，悲泣再次出鞘，銀灰色劍意将異獸割裂。

冷雪寒回眸，而後微微一頓将自己長劍收回。

他眼神落在裴祁玉的銀灰長劍上，少見的開口道謝。

“多謝”

裴祁玉倒是看清了事實，“我就算不動手，你也見不得會受傷。”

畢竟依照這人的實力，怎麼會連小小的異獸都沒看見？

冷雪寒不答，擡手一道冰霜将四周異獸一招滅盡。

“走”

将異獸解決，兩人終于是尋到了休息的時間，冷雪寒帶着人往西面走，裴祁玉不知道他要去哪，不過跟着這人也沒什麼。

冷雪寒看出了裴祁玉體力不支，在路上還特意休息了一會，趁着這一小會，兩人聊了起來。

許是冷雪寒與裴祈玉所想中太過相像“我小時候也想像你一樣，做一個懲惡揚善，行俠仗義的劍客，後來……家中發生了一些事。”裴祁玉并沒有細說發生了什麼，畢竟在他看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說出來隻會徒增悲傷。

冷雪寒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他似乎想了想，回答，“我習劍并不為懲惡揚善。”

很少人了解他為何習劍，其實說來也沒人敢問。

冷雪寒對他道，“若是世上之人學劍都是為了懲惡，何處有惡？”

“淩雲宮主教導我劍在手，是為守護，我覺得，不盡然。”

“還可以殺”

他的意思是說，習劍還可以用來殺人

裴祁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番亦正亦邪的言論，還是從修真界第一人從口中說出來的。

他驚詫一瞬，而後回，“若是聽你說話的是某個宗門的老古闆，此刻恐怕已經覺得你不可教也。”

冷雪寒倒是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震驚天下的話，“實話實說”

裴祁玉笑笑，“你我倒算是，一見如故。”

——

雪明夜睜開眼，眼前是一片山川原野，除去跑跳的異獸，他還在十裡之内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氣息。

進入秘境的順序或許真的是與時間有關，至少，他和葉蒼傳送到了同一個地方。

雪明夜沒有什麼想法，抱着琴往葉蒼所在之地尋去。

彼時秘境外部，順着打開的秘境入口并未消失，反而變成了一個鏡子一樣的東西，與昆侖水鏡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在其中，正是雪明夜。

“仙尊啊！”

“這秘境真懂我”

“仙尊真耐看！”

雪明夜側臉映入其中，似乎正在往什麼方向趕路，海闊台諸位看得清楚，葉如風不免疑惑，師弟這麼着急，是要去那裡呢？

十裡對雪明夜來說很近，不過一會就看見了原本穿着黑袍的人。

葉蒼此時正在和一隻鹿狀的異獸糾纏，他一隻手握劍，另一隻手隐匿在衣袍下。

雪明夜到時他剛好将異獸斬于劍下，看見雪明夜後他眼神陰沉，“堂堂雪遙仙尊，還要親自殺了我這個小弟子不成？“”

雪明夜抱着琴，神色無波，“我殺你，與關聖閣。”

葉蒼癫狂大笑，“葉如風……你是為了葉如風……”

笑罷，他眼神惡毒，“他有什麼好的？竟連堂堂雪瑤仙尊也為他趕過來殺我！”

雪明夜不答，葉蒼猜得不錯，他的确是為了葉如風，隻是……他并沒有想要終結葉蒼性命的意思。

他微微閉眸，而後睜開，他擡頭朝着天上一看。

“若是我沒有猜錯，秘境應當有着一面水鏡。”一般來說，靈氣充盈的秘境都會有這一扇門，這扇門被稱之為水鏡。

水鏡中随機倒映着秘境中的場景，而持有令牌之人進入便會被傳送到相應位置，一路過來，落在身上的視線讓雪明夜有了這般想法，這才有此一問。

他神色格外平淡，就好像對他來說被窺伺也無所謂。

“仙尊這麼警覺？？這都能發現？！”外頭弟子連聲讨論。

“合體期不愧是合體期。”

“仙尊的眼睛可真漂亮。”

“所以有沒有人告訴我昆侖的那位峰主和這位葉蒼是個什麼關系？為什麼仙尊要為了峰主追殺葉蒼？”

“我……隻知道葉蒼葉如風兩人好像都是來弈城葉家的人，就是十年前被滅門的來弈城，你們知道吧？”

“知道，但是沒懂。”

秘境之外如何議論雪明夜暫且不知曉，他收回視線，重新落到葉蒼身上。

其實除了海闊台丹試以外，雪明夜還是第一次正眼打量這位傀心殿首徒——現在或許應該稱之為葉蒼

葉蒼與葉如風同父異母，兩人長相卻大有不同，葉如風偏向于鄰家弟弟，無害且稚嫩，葉蒼則是……

雪明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隻知道有些歪瓜裂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