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晦點了點頭,柳嬌歡歡喜喜的伸手取了棋。
......
“诶呀,錯了,錯了。”
柳嬌蹙着眉看着棋盤,随後擡眼看向蕭晦,:“表哥,我一時大意了,這步不算,饒我這回可好?”
見蕭晦看她,柳嬌又拱手作揖,聲音像裹了層甜滋滋的蜜,:“就一回,就這一回,表哥最好了。”
原本有些出神的松月聽着動靜看向了柳嬌。
片刻後,看着柳嬌得償所願後笑的眉眼彎彎的模樣,松月的嘴角也微微彎了彎。
很快,柳嬌伸手從棋盤上取起了一枚黑棋。
黑白相間,上好的雲子襯的纖細手指像是洗濯過月光的白玉蘭裡,透着薄粉的指甲上沒有塗着如今時興的蔻丹,圓潤粉盈,宛若施了層淺淺的清釉。
“啪嗒——”
棋子落下的聲音驚得松月回神看向了蕭晦,卻見這位世子爺還是神色淺淺,眉眼溫和卻依舊是那般八風不動的模樣。
松月垂下眼,心下忍不住輕輕歎了一口氣。
若不是在這蕭宅,不,即便是在這蕭宅裡,若是她們姑娘的心思肯落在旁的人身上,哪怕隻有些許,早早的就被人費盡心力、千嬌萬哄的給藏了起來,唯獨世子......也隻有世子了。
可若不是世子,其他的人也不值當姑娘這般費心思。
松月瞧着柳嬌出神,直到柳嬌無可奈何的将手裡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上,有些蔫乎乎的道,:“表哥,我輸了。”
“嗯。”
蕭晦看了眼垂着眼柳嬌,将手裡的棋子放回棋盤,溫聲道,:“比上次少輸了三目。”
聞言柳嬌就覺得頭皮一緊,誰下棋還要記上次,上上次輸了多少啊。
柳嬌倒是願意和繼續蕭晦親近,但靠着這下棋親近......
唔,對自己的棋藝實在有數的柳嬌暗想,是不是她表哥有些煩了,卻不好言明?
見好就收的柳嬌眨眨眼接過了話,她先是看着蕭晦,十分走心的誇贊道,:“表哥真是厲害。”
“不光人長得這般好,琴棋書畫更是無一不精。”
說着,柳嬌像模像樣的歎了口氣,:“哎,若是我也有表哥這麼厲害,不,便是隻有三分都足夠了。”
不等蕭晦說話,柳嬌歎氣間看了看窗外,随即驚訝的道,:“呀,都這個時辰了。”
緊接着,柳嬌滿臉愧色的看着蕭晦,:“我竟然耽誤了表哥這許多的功夫......”
這一連套茶裡茶氣的功夫做完,果然,柳嬌就見蕭晦看向她,:“既然時候不早了,表妹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嬌點點頭一邊應着,一邊起身時又不舍的看着蕭晦,語氣輕軟,宛若繞指柔,:“那,表哥也好好休息,等表哥得空,我再來給表哥請安。”
見蕭晦隻是點了點頭沒有不耐煩的模樣,柳嬌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走的匆忙間,一枚棋子不慎被拂落了。
隻這枚棋子還未落在地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的接住了它。
黑色的棋子上似有似無的萦繞着股淡淡的香氣。
半晌,再無旁人的屋裡響起一道輕輕的笑聲。
*
出了綏安堂,松月便向柳嬌請罪,:“剛剛世子進來時姑娘還沒醒,奴婢喚了您兩聲,世子爺瞧了您一眼,又吩咐了下人送了棋盤,奴婢,奴婢不敢出聲。”
心情愉悅的柳嬌:......
她慢慢的,慢慢的伸手捂住了臉。
“姑娘,是奴婢的不是,還請姑娘責罰。”
放下手,柳嬌搖搖頭,:“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了,我在表哥面前丢的臉還少嗎。”
說着柳嬌看着自責的松月,:“表哥不說話的時候是不是瞧着挺唬人的?”
見松月忍不住點頭,柳嬌笑着也跟着點頭,:“不說你,有時候我都有點怕呢。”
兩人說話間,迎面正有一行人走了過來。
“表妹。”
聽見聲音的柳嬌一擡頭,就見兩個年輕公子走了過來。
左邊一身墨蘭長袍的是她的三表哥蕭琸,右邊一身紅銀相間雲錦圓領袍的是她四表哥蕭珉。
看見人的第一時間,柳嬌就下意思的露出了笑容。
但見蕭琸看着她微微皺了皺眉,柳嬌立即模樣乖巧的上前見禮,:“見過三表哥、四表哥。”
見柳嬌屈膝行禮,緊走兩步的蕭珉連連笑着用扇子虛虛托起柳嬌,:“表妹快起來,都是一家人,還跟我們講究這些虛禮。”
見柳嬌沒起身,小眼神無辜又可憐的悄悄看了看他身旁的人,蕭珉笑着搖搖頭,收回扇子轉而給蕭琸扇了扇。
“三哥,你好不容易才回府裡,今日又難得見小表妹,總拉着臉作甚?”
“你瞧你都吓的小表妹不敢起來了。”
“快,笑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