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和松蘿都進了裡屋,霎時間就看見了在屋裡來回飄,啊,不,是來回走着的柳嬌。
因在屋裡穿着軟底的繡鞋,柳嬌走起來并沒有什麼聲音。
這會兒外頭的天因着下雨又陰沉沉的,柳嬌的中衣是粉白的,外頭的衣衫是白的,這樣看......咳咳咳,确實是有些驚悚的。
松月和松蘿站在門口略頓了頓,松月擡起了燈,一旁的松蘿揉了揉眼睛,随後瞪大了眼睛,又朝着屋裡看去。
猶豫了片刻,松蘿轉過頭看向了松月,;“是姑娘?”
松月點點頭,:“......是。”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邁出了步子。
剛剛靠近了些,就聽她們姑娘嘴裡還在說些什麼——
“那日,她忽然提起了話本,還問我了些奇怪的問題。”
“明明她是從不看話本的,那些時候,京中流行的話本子傳來,學堂裡所有的人都在議論,隻有她不看......”
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屋的柳嬌,還在蹙着眉凝神細思,:“也就是那個晚上,我的夢就換了。”
要說會夢到去定波堂的場景,說是柳嬌她自己惦記着第二日要去請安也說的過去,會夢到那些奇詭的場景,也可以說她自己看了話本......
“姑娘。”
見柳嬌突然停了下來,松月和松蘿連忙走了過去,:“姑娘,您忽然起身,可是魇着了,還是......”
卻見柳嬌緊緊皺着眉,滿臉不解的問着她們,又像是問着自己,:“可是這第三次,她給我說的那些話,和我夢到的場景有什麼關系呢?”
“姑娘,姑娘,什麼關系不關系的,您的衣裳都濕了。”
湊近了看,就見柳嬌的衣袖上還在往下滴水。
說話間,松蘿連忙扶住柳嬌,:“夜裡這麼涼,濕衣傷身,您快換身衣裳吧。”
松月看着倒在桌上的杯子,:“姑娘可是想喝些水?”
等提着燈,引着松蘿扶着柳嬌在床榻上坐下,松月點着兩側的燈盞,:“姑娘您略等一等,奴婢去給您取些熱水來。”
千頭萬緒卻始終串聯不到一起,隐隐約約有什麼感覺的柳嬌都顧不上外界的動靜,她竭力想抓住所有的線頭,仔細捋清楚。
宋芷晴是不會害她的。
這一點,柳嬌可以笃定。
甚至不說這些年她們兩人之間的情誼,哪怕柳嬌盲了眼,瞎了心,真的高估自己,看錯了人。
隻從現實說,兩人都是寄人籬下,借居在這蕭府上。
她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宋芷晴花五年的功夫,費心兜這麼大的一圈來籌謀?
沒有。
那,要去親自問一問宋芷晴嗎?
想到這,柳嬌握住的手慢慢松開了。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宋芷晴的痛苦是真的,掙紮也是真的,那是她像是已經卷着燒成灰燼的痛楚。
她信宋芷晴對她的心意,若是她能說,隻怕宋芷晴早就說了。
若是宋芷晴沒有說的,無論是不想,還是不願,她這樣去逼問,都是一種殘忍。
“姑娘,您換身衣裳。”
松蘿取了衣裳出來,卻見柳嬌忽然很是精神的道,:“不,換了青色的襦裙來。”
???
啊,那不是姑娘外出的時候才穿的嗎?
松蘿正不解呢,卻見柳嬌眼睛亮晶晶的道,:“我現在去小廚房裡蒸些點心,明日一早就去給表哥請安!”
!!!
松蘿都被柳嬌給驚住了。
雖然知道這些年她們姑娘的心意,嗯......但現在,是不是太驚人了些?
“姑娘,姑娘,這會兒實在還早呢,您這,您不如好好歇息,等明日一早再去給世子請安?”
“不,表哥喜歡的點心費功夫,況且新做出來最好吃。”
松蘿:.......
橫豎現在是睡不着了,柳嬌催着松蘿幫她換了衣裳,随後就去了院裡的小廚房。
看着小廚房裡忙活的柳嬌。
松蘿和松月擡頭又看了看黑沉沉,不見朗月稀星的天空,忍不住齊齊輕歎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