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大夫的笑容也慢慢收斂了,病人的身邊,總得有個知情的看顧才行。
聽着闫老大夫輕輕的歎氣聲——
“咚!”
王氏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
屋裡,柳嬌已經利索的下了榻。
轉頭看了看外頭明媚的陽光,柳嬌笑着道,:“趁着風情日好,出去走走。”
“姑娘。”
松月拉住了應了一聲就要去收拾的松蘿。
剛剛柳嬌和松蘿擠在一起叽叽咕咕的笑着,沒認真聽闫老大夫說的什麼,但松月站在不遠處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如今日頭出來了,過會兒正是熱的時候,您可不能再叫曬着了。”
柳嬌聞言卻笑着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打着傘出去可好。”
見松月還想說什麼,柳嬌上前笑着拉住了她的衣袖,:“好松月,這幾日我實在是悶壞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剛剛闫老大夫的話我也聽了些。”
柳嬌說着就擠擠臉,學着闫老大夫的模樣捋了捋胡須,:“不能熱着,不能冷着,不能曬着,不能淋雨,不能吹風,不能吃補藥,不能餓着,不能吃太飽......”
柳嬌一氣沒能說完,憋得自己都悶聲打了個嗝。
這副模樣逗得屋裡的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柳嬌憋住笑意,‘假正經’的掰着指頭開始數,:“一,二,三,四,五......我還沒數完呢。”
“你們說說,這老大夫他都說了多少個不能?”
“隻當我是雪做的還是瓷燒的?”
“曬一曬就化,磕巴一下就碎了?”
若是有兩三個需要注意的地方,柳嬌也就記住了。
可一連說了這麼多,那是對卧病在床,病的起不來身的人說的吧。
一片歡快的氣氛中,柳嬌收了‘神通’,:“不能因噎廢食,當然也得聽大夫的話,該注意的我還是記着的。”
“出去走走,還是可以的。”
眼見的柳嬌費了這麼大的功夫,誰還能拒絕她一點點小小的請求?
等換好了衣裳,撐着傘,三個人就出了落桐院。
一路西行,看着柳嬌去的方向,松月想了想,道,:“姑娘,您可是想去留松院?”
見柳嬌點了點頭,松月笑着道,:“姑娘您忘了,王姑娘已經去了學堂,這會兒想來夫子還在講學呢。”
柳嬌的腳步停住了,她揉了揉眉心,:“躺了這幾日,躺的我都糊塗了,記性也這般差。”
說着,柳嬌猛地又記起了自己寫的那份信箋,她‘倏地’一下擡頭看向了松月。
“松月,表哥回信了嗎?”
松月:......笑不出來了。
看松月的臉色,一旁原本也還笑着的松蘿不笑了,她甚至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柳嬌。
“姑娘。”
松月慢慢的道,:“再有六日就是老夫人的壽辰,許是,許是世子事忙,所以一時之間......”
柳嬌的唇色不知不覺間有些發白。
“病了這幾日,表哥也送了許多東西來,眼下我既好了,于情于理都該去謝謝表哥。”
說着柳嬌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是,該去謝謝表哥。”
松月和松蘿對視了一眼,随後無聲的輕輕歎了口氣。
她們姑娘其他的事都好說,唯獨在世子爺的這件事上,固執的半步都不肯退。
便是勸了也隻是徒增口舌煩擾。
松蘿扶着柳嬌,心中有些忿忿。
莫不是老天爺看她們姑娘太過美好,特意降下了這遭情劫?
真是,她們姑娘又不成仙,經曆這亂七八糟的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