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家閣主與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之間關系親昵、琴瑟和鳴的傳言,闫賦升早有耳聞,但真正看到這一幕,還是令他大為光火。
他的野心早已不止于“副閣主”這個位置了,所以他一心依附朝廷,意欲取陸廷淵而代之。
本來想借這個女人之手不聲不響除掉陸廷淵,還可以一一石二鳥引得一衆把頭、門士主動攻擊南晉,他又可向朝廷邀功。
誰知道這女人命這麼大,沒死成不說,事後陸廷淵更是将她護在這清槐院,旁人近身不得,大有“金屋藏嬌”之勢。
旁的不說,就這次走水,陸廷淵更是丢下一衆把頭不管,日夜守在這清槐院寸步不離,連張太傅上山都吃了閉門羹。
陸廷淵這番操作,闫賦升自然心中竊喜,他假心假意安撫了衆把頭,幾次三番差使陸典來請他,他深知陸廷淵最不喜陸典與他過于親近,料定陸典請不動他。
眼看着午膳時間要到了,衆人心中不忿自然發酵,他便悠悠然打着衆人的旗号,來“勸誡”自家閣主莫要失了分寸。
陸廷淵自接手千機閣以來,便清楚地知道,自己與闫賦升之間分歧巨大,但礙于他是千機閣元老,威望甚高,不好與他翻臉,一直對他保持禮敬而又疏離的态度。
奈何他越發出格,看自己年紀尚小,一心隻想操控自己。
今日他遣陸典來,陸廷淵就知道他的意圖,索性遂了他的意,就等他上門來。
隻是這人磨磨唧唧,想說的話還不一句說完,吊在那裡讓人好生厭煩。
“閣中傳言我也略有耳聞,不如闫叔你與我說說你之所見所聞,看看有何不同。”陸廷淵端起一杯茶,放在嘴邊抿了一口,砸吧着嘴巴說:“這茶雖好,但要趁熱喝,涼了便失了風味。”
闫賦升心中冷哼一聲,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便說:“那日我手下人來報,說是閣中有人在傳,閣主的心早已不在千機閣了。”
他一邊說,一邊瞟着岑溪和陸廷淵的臉色,見他們二人好似無事發生一般,便又繼續下猛藥。
“還說,不日,千機閣便會背棄大瑜,轉投南晉了!”
陸廷淵冷笑一聲:“我千機閣不過江湖門派,與朝廷并無過多牽連,向來是各取所需罷了,并無依附,又何來的背棄哪個轉投哪個?”
闫賦升也沒客氣:“即是各取所需,那張太傅屈尊求見數次,閣主都不同他會面,倒是跟南晉來的衿羽姑娘在此飲茶談心,如此偏頗,也怨不得底下人猜測了。”
岑溪聽他說到南晉就覺得不對味了,不曾想他居然指名道姓,愣是想把火引到她身上,偏偏她又因為角色設定問題,想解釋也解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