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此刻思緒萬千,她的心情複雜得好似調色盤一般,委屈、難過、不甘和失望糅雜在一起,讓她鼻子一酸,淚水如潮擠滿了眼眶,可她不能落淚,至少不能在這裡落淚。
她心裡有諸多疑問,有太多她想去探求的答案,她需要一個知情人來告訴她真相,可是,闫賦升明顯不是那個合适的人選。
況且,現在就算她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這一切完全就是闫賦升做的局。
她踉踉跄跄後退幾步,撐着院子裡的石桌桌下,自嘲地笑了笑,又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将眼淚憋回去,咬着牙瞪着一臉戲谑的闫賦升問道:“你故意将我騙到此處,就是為了讓我聽到這些的?!”
闫賦升搖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闫某隻是叫畢昉到秋棠院去‘請’姑娘來,莫不是畢昉想不出好法子,說了什麼不應該的話,叫姑娘誤會了?”
岑溪見他裝傻充愣的樣子,心中的火氣愈發大了,沒好氣地回道:“你們主仆二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是不是你教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
闫賦升被她說得,先是一愣,随後眼珠一轉,“哈哈”幹笑幾聲,踱着步就往岑溪這邊來了。
“看來,衿羽姑娘與我之間,誤會不小啊!”
岑溪見他朝自己走來,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往後退,而此時闫賦升卻突然停下,背着雙手在離岑溪不遠的地方站定。
他面上帶笑,岑溪隻覺得他笑裡藏刀,她知道,若是眼前這人對她動武,以衿羽這小身闆,她怕是連招架的力氣都沒有。
她越看闫賦升越覺得他看人的目光陰森森的,就連笑都異常詭異,強烈的恐懼感襲來,她眉頭緊皺,神經緊繃,時刻注意着闫賦升的動向,時刻準備着往後退。
闫賦升看出了她的緊張,也不再有任何動作,隻是叫畢昉去泡一壺茶來。
“姑娘你大可放松些,你在我這重雲堂,是不可能有人會對你下手的,包括……我。”
“以閣主對你的情意,你在我這掉一根汗毛,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何必自找麻煩。”
畢昉端着茶壺茶盞過來,闫賦升擡了擡下巴示意他放到岑溪面前。
“姑娘大可放心,這茶無毒!”闫賦升語氣傲慢,看似随意一說,卻猛然刺到了岑溪的痛處。
這個人,真是讓她犯惡心。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渴!”岑溪死死地盯着他,仿佛眼神中能射出刀子。
畢昉給闫賦升搬來一張椅子,他一把撩起衣裳後擺坐下去,翹起二郎腿,又理了理前襟遮住腿,慢悠悠開口道:“闫某今日請姑娘來,确有要事相告。”
岑溪冷哼了一聲,“方才你那麼大聲,該聽的不該聽的,我都聽到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闫賦升把玩着手裡的兩枚核桃,說道:“方才聽到的,不過是閣主的肺腑之言,現下我要說的,乃是我的肺腑之言。”
岑溪看不慣他這種裝模作樣拿捏人的樣子,不想再跟他多廢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着急回去,不然……”
不然陸廷淵發現她不見了,會發動閣中上下一起來……尋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