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不是凡人,又怎會被人界的火燒成這般模樣?
是這藥,失效了?
南宮櫻看着手中的藥,一定是司藥仙君那老兒又偷工減料了!
他看着沉清瑤的腿,此刻正流膿流地厲害,心下有些慌亂。
不會真被我給醫壞了吧?
南宮櫻又往錦囊裡搗鼓了一陣兒,确實沒有别的藥了。
唯一和藥能扯上一點兒關系的,還是那個有柄的玉環。
那東西是他一百三十歲生辰那年,同猴子一起去無盡山取的。那年猴子說等以後時機成熟了再給他,漸漸地他都忘了這事,可是前幾天他在收拾行李的時候,猴子又拿出了這塊玉環。
那天猴子問他去哪兒。
“去成親。”南宮櫻說得像是去喝茶。
猴子嘴裡的茶“噗呲”一聲,噴了出來,“啊?去成親?去哪裡成親?和誰成親?”
南宮櫻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人界,和朝歌的公主。”
“啊……看不出來啊!小屁孩兒竟然是英年早婚的類型啊!這才剛剛成年就急着去成親了……”猴子圍着南宮櫻前前後後轉來轉去,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迹。
那天晚上,爻海上空的銀河亮閃閃的,猴子和南宮櫻坐在櫻花樹下喝着櫻花釀。
猴子不知從哪裡掏出玉環,遞到南宮櫻的手上,“東西給你啦!這東西本就是你的,原想你成親的時候再給你的,現在既然是去人界成親,便提前一些給你了。”
“這不是七十年前在無盡山取到的那個小玉環嗎?我記得你說煞氣很重來着?”南宮櫻拿在手裡,透過玉環的中間的孔看那遠處的星河。
“現在不重了。”
“啊?所以,這東西是什麼?有什麼用?”
“就是一面鏡子,可以借天地之法。所以叫……借法鏡!”猴子說完,自己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很滿意。
“借法鏡?”南宮櫻轉頭疑惑地看着猴子,“不會是你編的吧?哪有這麼随便的名字?”
猴子挑了挑眉,這都被發現了……的确編不出更好的名字了。
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愛叫什麼都行吧……反正你可别小看,這小東西厲害着呢!夠你在人界玩兒幾十年的了。”猴子說完,吃了一個花生米。
“噢?”南宮櫻狐疑地看着他,“那比如呢?這是能傷敵八百,還是能救死扶傷?”他反複搗鼓着那玉環,嘴裡嘀咕道:“這玩意兒到底怎麼用啊?”
“怎麼用嘛?”猴子看了一眼借法鏡,“就要靠你自己研究了。反正可以化萬物之法,慢慢琢磨吧……”
“化萬物之法……”南宮櫻此刻站在沉清瑤的床邊喃喃自語,“我既然能化猛火之力,想必應該也能化藥材的藥力?”
屋外月上中天,街上暗影憧憧。
南宮櫻想到這裡,坐在床邊對沉清瑤說道:“清瑤姑娘,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來。”他起身正準備去外面弄些藥材,沒想到沉清瑤竟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他轉頭看見她緩緩睜開眼睛,聲音極其微弱地說道:“快回皇宮去吧,晚了,危險。”
南宮櫻心想,你都這樣了,還擔心我的安危?
他心下大受感動,拉着沉清瑤的手說道:“姑娘放心,我給你找些藥來,給你治好,我就回去。”
沉清瑤痛地心裡有些犯惡心,不想與他多說。她閉着眼睛眉頭緊皺,聽見有人跳窗出去了。
南宮櫻找了一間藥材鋪,裝上藥材,放下一塊金子。
等他拿着藥材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沉清瑤已經不見了。
“清瑤姑娘?沉清瑤姑娘?”南宮櫻小聲地喊着,好像她是在屋子裡的某個角落躲着一樣。
箱子櫃子都翻了翻,還是沒人。
這人傷這麼重,能去哪兒呢?
南宮櫻正想着,忽然看見地上有一張紙。他撿起來,紙上是一幅畫,墨還沒有幹。
那畫極其潦草,但是南宮櫻,竟然看懂了……一個人,被壓在垮塌的房子下面……旁邊寫了“回生”二字。
這是叫他回皇宮去,躺在廢墟下面裝死,這便能“起死回生”。否則,火後失蹤,他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回生”二字,恐怕還不隻是指的他,應當還有她。
她既然有時間給他留畫,說明她應該也不置于處于十分危險之中……
可是她傷地這麼重,是怎麼離開的呢?還有她手上拿的那個盒子……南宮櫻剛才忙着救人,這才想起那個盒子。
她是為了那盒子裡的東西去的!如此說來,晚上這一切……他回想從遇到沉清瑤後開始的種種。
“并非巧合……”南宮櫻喃喃。
屋外響起皇城衛兵整齊的腳步聲,南宮櫻在屋子裡站了一會兒,便回皇宮去了。
他在榮華宮的廢墟裡躺着。果然,在第二天大火完全滅了之後,被人發現,擡了出去。
從此以後,“房不瀛”這個名字,在整個人界名聲大噪,甚至在天地兩界都耳熟能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