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舒榮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南宮櫻說道:“你倒是會揣度人心的!”
南宮櫻撐着自己的腰,示弱道:“公主,咱先回去吧。”他推着呂舒榮朝前走,接着說道:“我聽說,皇上最近在給公主物色驸馬。公主若是不想遠嫁,這個關頭,還是不要再生什麼龃龉地好。”
“看你受傷的份上,我也就不怪你出言不遜了。”
兩人一回去,南宮櫻便将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呂舒榮讓珍珠給他拿藥過去,幫他看看傷勢,沒想到這南宮櫻卻門也不開,說自己就可以。
“這房不瀛,怎麼跟個姑娘似的,難道還要我親自去不成?”呂舒榮說道,“不行,必須把藥給他!”
珍珠無奈,又去敲南宮櫻的門。
過了半晌,南宮櫻終于把門打開,露出了一個頭,伸手将藥取了進去,“多謝珍珠姐姐!多謝公主!”他說完,又把門給關上了。
玉明湖的棧道正在重修,榮華宮燒焦的東西也差不多都搬出去了。春風和煦,南宮櫻每天的差事就是陪着公主四處轉,真是羨煞旁人。
“房不瀛,我的球掉到水裡了,快去幫我撿起來。”
“房不瀛,我的風筝挂在樹上了,快去幫我取下來。”
“房不瀛,我的書落在學堂了,快去幫我拿回來。”
“房不瀛……”
“房不瀛”快要忙不赢了,珍珠倒是比從前清閑了不少。從前南宮櫻不在的時候,這些活兒可都是她的。
五月将近,皇帝最近要去宮外的天聖廟祈福,一個皇子公主也不帶。
呂舒榮當然想去。
“房不瀛,我們出宮去好不好,父王要去天聖廟,我也想去。”呂舒榮坐在院子裡嘟囔着。
“皇上都說了,不讓皇子公主去。”南宮櫻在樹上摘桃子。
“往年都能去,怎麼今年就不行,一定有鬼。”
“今年四處都在鬧匪患,危險地很。皇上是為了公主的安全考慮。”
“你不是會些靈力嗎?匪患怕什麼?”
“我那隻是皮毛而已,不禁打的。”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你去準備!不然我就讓父王把你趕出宮去。”
南宮櫻一聽,拿着桃子從樹上跳了下了,“行,去去去。不就是出個宮嗎?那還不簡單。”
“我就知道房不瀛最好了!”呂舒榮拉起南宮櫻的手,在院子裡轉了起來。南宮櫻手上的桃子飛了出去。
呂舒榮和珍珠、南宮櫻三人開開心心地出宮去,回來的時候,卻是肉眼可見的愁容滿面。
馬車裡,珍珠開口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呂舒榮意味深長地看了珍珠一眼,望着簾子外面駕着馬車的南宮櫻說道:“父王今天見了寒涼地的使臣。”
“寒涼地?那個常年被冰雪覆蓋的地方嗎?”珍珠驚訝地說道。
呂舒榮點點頭。
“公主的意思是?寒涼地的皇子?”
呂舒榮看着南宮櫻,沒有說話。
“這可真是又冷有遠……”珍珠感歎道。
馬車很快就奔回了皇宮,呂舒榮便恢複了平日的樣子。南宮櫻對天聖廟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每到一處,他和珍珠都在幫着把風。
皇帝回宮後,時常在玉明湖閑逛,呂舒榮也常常在湖邊放風筝。一日,剛好聽見皇帝和大臣說着南邊匪患的事情。
“隻是這南邊山多路遠,地形又複雜,朝中目前,還在商議合适的人選。”那大臣說道。
“這确實是個重擔啊!”皇帝眉頭緊皺,似在思索。
呂舒榮剛好拿着風筝路過,便說道:“不如兒臣給父王薦一個人。”
皇帝怔了一下,說道:“大膽,這是朝事,豈是你能随便議論的?堂堂公主,怎能在朝中結黨?”
“既是朝事,父王為何不在朝上說?非要在這玉明湖邊說,讓人聽了去。”呂舒榮站在原地,眼淚溢了出來,“父王不喜歡,兒臣不說了便是。語出魯莽,還請父皇恕罪。”她的聲音顫抖。
那大臣見狀,趕緊說道:“公主可别誤會了,皇上隻是因為匪患之事頭疼而已,哪裡有怪罪公主的意思。想來公主也是一心為了朝歌,若是有合适的人選,解了朝中的燃眉之急,也是利國利民的幸事!皇上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便說說,是誰?”皇帝問道。
呂舒榮用手絹擦掉臉上的眼淚,說道:“房不瀛。”
“他?”皇帝的目光看向了站在遠處的房不瀛。
呂舒榮點點頭,“是,房不瀛的功夫其實不錯的。要不是看父王急着用人,我才舍不得将他舉薦給父王呢……他一個剛進宮的小侍衛,我跟他結什麼黨……”呂舒榮越說聲音越小。
“你說什麼?”皇帝問道。
“沒有,兒臣沒說什麼。”呂舒榮搖搖頭,“兒臣要去放風筝了。”
七日後,南宮櫻被封為五品平南将軍,前往南方平定匪患。
臨行前,呂舒榮站在桃樹下,對着南宮櫻說道:“房不瀛,此去南方,一路小心。早日回來。”
“好,我很快就回來,平安回來。”
南宮櫻沒想到的是,這一去,就是兩年。待他再回朝歌時,已經是第二年的深冬。
回朝歌的路上,他馬不停蹄、風雪兼程。
從去年冬天起,他就再也沒有接到過呂舒榮的書信了。他自己寄回朝歌的信,也像石沉大海一般。
阿舒她,不會已經出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