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櫻看着咫尺之間這張皎若圓月的臉,微微一笑道:“隻是覺得,公主長得好看而已。”
呂舒榮看着那雙墨綠色眼睛裡的自己,放手将他推了去,“放在凳子上,出去吧。”
“是。”
南宮櫻走到房間外,卻聽見屋裡又傳來呂舒榮的聲音,“房不瀛!怎麼是這件?!”
“需要小人重新拿一件嗎?”
屋裡沒了聲音,碧玉剛好從前殿回來。
“碧玉姐姐,你快進去看看。”
過了半晌,呂舒榮梳着一個宮女的發髻走了出來,倒是和她身上的衣服很是搭配。原來這衣服本來就是當年為了和珍珠一起混出宮特意做的。
“跟我走吧。”呂舒榮對着門外的南宮櫻說道。
“這麼晚了,公主想去哪兒?”南宮櫻跟在後面問道。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呂舒榮說完,轉頭對一旁的碧玉說道:“你去我房裡待着,待會兒要是有人來,就說我已經睡下了。”
“是。”
南宮櫻跟在呂舒榮的後面,兩人繞進了玉明湖邊上一條竹林密集的小路。南宮櫻知道她要去哪兒了,那天他抱着沉清瑤出來,走的就是這條小路。
她要去已經是一片廢墟的榮華宮。
難道她要去看那條密道?
思索間,兩人已經鑽進了廢墟裡。
“你不是朝歌人,你是哪裡來的?”呂舒榮穿梭在橫七豎八的梁柱下面,突然開始閑聊起來。
“南邊。”南宮櫻跟在她的後面。
“南邊的哪座城池?”呂舒榮東敲敲,西看看。
“在海邊,不在城裡。”
“家中還有幾口人?”
“一個哥哥,一個姐姐。”
呂舒榮站在黑暗裡,突然轉頭,月光照亮她一半的臉,“你最好不要騙我,我能把你十八代都查幹淨。”
“小人不敢。”南宮櫻站在月光裡,要是有十八代倒是也好了。
“這榮華宮,從前是我母後住的。她去了之後,一直是我在住。”
穿過幾根大柱,呂舒榮便到了從前寝殿的位置。
南宮櫻看着旁邊搖搖欲墜的殘垣斷壁,不由地有些擔心。這地方确實危險,皇帝不讓人進來也是有原因的。
呂舒榮站在那危牆下,正準備用手敲一敲。
“公主,小心些。”南宮櫻說着,将呂舒榮一把拉離了那牆邊。
果然,那牆馬上就倒了下來。
真是好險!呂舒榮看着眼前的磚,煙塵嗆地她咳了起來。
“誰在裡面?”外面有侍衛叫道。
南宮櫻趕緊捂上了呂舒榮的嘴巴,兩人一起退到了一個牆角。那牆上靠着幾根柱子和破窗,看着也是搖搖欲墜。
幾個巡邏的侍衛走了過來,拿着手燈四下照着。
“剛剛有人過來嗎?”巡邏的侍衛問跟在後面的守夜侍衛。
那守夜的侍衛直搖頭,“一隻貓也沒有進來過。”
巡邏那侍衛還想往裡走,那裡面看着像是一個人啊?他指着廢墟說道。
“大人看錯了吧,皇上明令禁止了不能過來,誰敢不要命呀?”守夜的侍衛半睜着眼睛,真是困了。
突然,“轟”的一聲,一面牆倒了,柱子也滾落下來。
南宮櫻眼疾手快反身便将呂舒榮護在身下,雙手撐着牆角。青磚和柱子砸在他的背上,他緊咬着嘴唇,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不知為何,沉清瑤咬着嘴唇的樣子一瞬間晃過他的腦海。
呂舒榮坐在牆角,本來想說話,卻見南宮櫻朝他搖了搖頭。
“還說沒人?!”那巡邏侍衛朝前走。
守夜侍衛提心吊膽,确實沒人過去啊!
一直貓蹲在旁邊叫了一聲。
“大人,是貓!是貓!”守夜侍衛松了一大口氣。
巡邏侍衛看着那貓,轉身對守夜侍衛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一隻貓也沒進來過嗎?”
守夜侍衛笑了笑,“就這一隻,就這一隻。”
“好生看着!要是出了什麼事,有你好果子吃!”巡邏侍衛朝外面走去。
“是是是,小人一定好好看着。”守夜侍衛跟在後面,他看着幾個巡邏的人走遠,才嘀咕道:“這都燒成這樣了,有啥好看的!”
聽見四周都安靜了,南宮櫻慢慢地動了幾下,抖掉身上的青磚。兩人悄悄從廢墟裡爬了出去。
又回到竹林小巷,呂舒榮開口說道:“你剛才怎麼不讓我說話?”
“皇上都說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我們又何必去觸怒天威?
“就算是父王知道了,最多也不過責罵我幾句,何必受這些氣?”
“若公主真是無所謂,也不會晚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