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乙站在青石靈玉旁看着呂舒榮,她一時呆滞,一時嘴裡嚷着“放開我”。
“鎮魂符。”從乙淡淡地說。
看來這箴源族的鎮魂符,确實有些效用。
南宮櫻醒了過來,他勉強撐着坐起來,又因體力不支倒了下去。他看着不遠處穿着婚服的呂舒榮,眼神裡有些震驚。
“阿舒。”幾乎是脫口而出。
呂舒榮聽到聲音,也看向南宮櫻,她得眼神閃過呆滞、閃過兇惡、閃過溫和、閃過冷漠。
南宮櫻看着呂舒榮身上的衣服和地上的大紅燭,立刻便明白了。
“不瀛哥哥,你讓他們放了我。我求你了。”呂舒榮眼裡含着淚,她斷斷續續地說着:“我們……不能成親的,我是箴源族最後的血脈了。”
南宮櫻看向從乙,正要開口,卻聽見呂舒榮兇狠的聲音: “我怎麼可能與你一個怪物成親,你這個沒有心的怪物!跟你成親以後隻會生出一堆小怪物!!”她眼神兇惡,像是要把南宮櫻吃掉。
沉清瑤眼裡閃過兇光,她攥緊自己的拳頭。再看向南宮櫻,那人眼裡,倒是沒有一絲波瀾。
南宮櫻看着石頭旁邊的呂舒榮,像是在觀賞什麼。他靜靜地坐着,靜靜地聽着。
呂舒榮忽然變得目光似水,“不瀛哥哥,救救我……不是我不想成親……”話還沒說完,她的魂似被另一個人攫走,惡狠狠地對南宮櫻說道:“你以為,我愛過你嗎?我早就知道你是怪物!”
南宮櫻依舊沒有動靜。
呂舒榮站起身來,朝南宮櫻走去。沉清瑤見狀,上前一步,擋在了她得面前。卻見呂舒榮忽然又掐住自己的脖子,呼喊道:“快放開我!放開我!攝魂靈魔,你不得好死!”
沉清瑤轉頭,疑惑地看着從乙。
從乙搖搖頭,冷眼旁觀。
呂舒榮掐着自己的脖子跪了下來。她雙手撐地,頭上冒着細密的汗珠,過了半晌,才擡起頭,乞求的眼神看着南宮櫻,說道:“你知道逆天改命的代價是什麼嗎?”
南宮櫻竟笑了笑,“願聞其詳。”
“就是,你的孩子要變成如同你一樣的怪物!”呂舒榮說完,朝着天空大笑起來。
從乙一直站在青石靈玉後面冷眼看着,他最不希望出現的答案,還是出現了。
沉清瑤心中一顫,竟是如此嗎……若是如此,那他……她看向南宮櫻,眼中都是疼惜。
南宮櫻卻似看戲一般,似乎一切與他無關。他本來也并未想強迫她成親,如今知道這理由,倒似乎更安心了一些。
呂舒榮見衆人沒有說話,便繼續說道:“箴源聖族,上古人族!逆天改脈?你們以為是拜個堂那麼簡單的嗎?你們以為拜個堂就能騙過上天了嗎?一脈亡,一脈生。除非我懷上一個新的怪種,否則你的血脈,永遠不能改!”
她環視沉清瑤和從乙,“你們逼我成親,是都願意看着他的孩子,成為如今這樣三界追殺的人?”
她說完,看着南宮櫻,眼神變得空洞,暈倒在了地上。
“從乙前輩,放了她吧……”南宮櫻冷靜地說道。
從乙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靜。終于,他手一揮,撤去呂舒榮身上的控心咒,轉身離去。
他回到仙人掌小院,對阿紫說道:“天界好些天前就傳來消息,要你回去。都被我攔了去,如今便快些回去。”
“阿櫻怎麼樣了?你去找那公主了是不是?”阿紫問。
從乙躲開她的目光,說道:“你在這裡守着他也是無用,先回去。你們天界那麼多古籍,你也回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他在這裡,總是比别的地方更安全一些。”
他又想起什麼,呢喃道:“那隻猴子這次竟然沒有與你們一起,倒是不像他的作風。”
不等阿紫答應,他便帶着她離開了不忌海。
沉清瑤看着突然離開的從乙,又看着眼前的兩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南宮櫻轉頭看着沉清瑤,開口道:“還煩請清瑤姑娘,幫我将她安置到石頭上歇息一陣。這控心咒剛撤,一時半會兒恐怕也醒不過來。”
沉清瑤本有些猶豫,但見他憔悴的樣子,還是點了點頭。
“還要拜托姑娘一件事,待她醒後,将她送回朝歌皇宮可以嗎?”南宮櫻望着沉清瑤說道。
沉清瑤将呂舒榮抱起來,放在大石頭上,她沉默着整理好她的衣服,終于說道:“那皇宮的結界,從乙可以随意進去,我可不行。”
“皇宮的結界,以姑娘的聰慧,想必不是難事。實在不行,将她送到朝歌也成。”
“你既想送,何不自己送?”
“姑娘,我這……”南宮櫻聲音微弱。
“南宮櫻,我與她非親非故,她的生死,本就與我無關。如今她既不能救你,我為何要救她?”
“清瑤姑娘,我知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說來說去,是我害了她。她怕我,也是情有可原。就請姑娘看在與櫻某的一點舊日交情,幫這個小忙如何?你救了她,也就是救了我了。”南宮櫻言辭懇切。
沉清瑤“噗呲”一聲冷笑出來,她看着南宮櫻,“心地善良?我可不敢當。我沉清瑤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小人而已,之前借你神之心,你我已算兩清,如今幫你,你如何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