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鬼,你這女子,叽叽咕咕半天,還拿東西砸我,真是沒禮貌。”
“不好意思啊。”時媱誠懇道,剛才生氣的時候把石頭編了進去,好幾顆,重量不輕,砸身上應該挺疼的。
聽她又道了一遍歉,那道聲音這才滿意的哼哼起來:“好吧,我原諒你了,你走吧。”
“你是妖嗎?”時媱确定這片地方藏不了人,草環砸下去的地方有塊草叢,不大,也就兩掌的高度和寬度。
“是啊,怎麼了,有意見啊。有意見喊鎮妖司的人把我抓起來,沒意見憋着!你們人真是讨厭。”
草叢窸窸窣窣的動起來。
接着,一隻棕色的松鼠冒頭,抓起草環扔了回來。
它倒也沒用力,時媱稍稍退後便躲了過去,警告道:“喂喂喂,現在沒禮貌的可是你了。”
“你不怕我?我可是妖!”
時媱盯着眼前的小不點兒悶笑,蹲下|身完全的籠罩住它:“我可是見過大妖的,一口吃下你我不是問題,你這麼可愛,怎麼會怕。”
松鼠生氣道:“你在吹牛,我感覺得到,你就是個普通女子。”
“可我的朋友不是啊。”
“你朋友?”松鼠的黑豆眼狐疑的瞧着時媱,“道士嗎。”
時媱惡劣一笑。
“是鎮妖司的伏察,怕不怕。”
“哼,我才不怕。就剛才,我還甩掉了一個伏察呢,輕輕松松。”松鼠揚起下巴,“若不是我心善,高低要教訓一下她,叫她多管閑事。”
“你想怎麼教訓。”清朗的女子聲從後面傳來,時媱驚喜的回過頭,“思嘉姐,你怎麼在這兒。”
“呀!”松鼠同樣看清了來人,驚叫起來,三下五除二的順着時媱的衣袖,爬上了她的肩膀。
時媱輕呼,松鼠毛茸茸的尾巴弄得她脖頸瘙癢。程思嘉伸手想要捉住,松鼠妖攀着她衣物躲藏,很是怪異,時媱眼疾手快,捉住了身子。
松鼠妖掙紮起來:“放開,快給我放開,不然我可咬你了。”
“你敢!别動了,我也不讓她抓你,你就在我手裡呆着,可以嗎?可以的話,我就松開你。”時媱商量的說。
它滿口答應,卻在時媱松手的刹那,跳到肩膀上,抓着她的衣領。
“你這家夥!”程思嘉低叱,“阿媱快扔了它,它傷人性命,危險。”
“呸,我才沒有,你可别冤枉好妖。”松鼠妖立刻反駁,“什麼傷人性命,你看我像是有這個本事的妖嗎?”
程思嘉:“你若沒傷人,你跑什麼。長慶侯府的下人怎麼會追着你不放,我瞧得清楚,不少人臉上被抓傷了。”
松鼠妖登時不滿:“那你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且不說是不是我抓的,你怎麼确認那什麼侯府的下人,就是清白無辜的,還是說你就偏縱你們人,果然伏察沒一個好東西!!”
時媱打斷:“這話可說的不對,伏察還是有好的,思嘉姐也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捕捉到關鍵詞,皺眉看向程思嘉:“長慶侯府?怎麼會和他們扯上關系。”又問松鼠妖:“俗語用得這麼熟悉,那就好好說話,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侯府的人活該被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若不現在講清楚了,那就随着她回鎮妖司講清楚。”
小腦袋左右看看,豎起的“聰明毛”來回晃動,眼中透着狡猾,就是不肯說話,顯然是有所隐瞞。
“你現在說了,若情有可原,我便直接放了你。若是不說,去鎮妖司處理,可就沒那麼簡單了,請侯府的人來是一定的,‘三司會審’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現在就給你個機會,你自己選吧。”
松鼠妖抖了下|身體,蹲在時媱肩膀上:“好吧好吧,信不信随你。但我們可說好了,我講了,你得放了我。”
“可以。”程思嘉應下。
“那就先從‘清白無辜’講起吧。”時媱起了個頭。
赤紅色的小手撓了撓下巴,小臉透着煩悶:“我們是來探望人的,從漁陽塢那邊過來,費了好些日子才到。沒等休息呢,直接去了你說的那個什麼侯府。”
“我們?你還有同伴!又是看的什麼人,竟看到了長慶侯府裡。”程思嘉皺着眉打斷,“你那同伴在哪。”
“不知道。”松鼠妖沒好氣的說,“你就不能等我說完。”
時媱也不自覺的看了眼程思嘉,秀氣的鼻子皺起。思嘉姐這是怎麼了,透着一股煩躁,總是急不可耐的樣子。
發生了什麼事?
莫非……與前些天的不開心有關。可随即,時媱又立刻否決。她明明入京後好了許多,沒那麼低沉。
這是兩種不同的情緒,她感知得到,絕對不會出錯。
“你說,但你先回答我。”
“看人就是看人嘛,一個小娘子,在漁陽塢的時候住我們隔壁,前幾年走了,許久沒聯系,便想着來看看她過得怎麼樣。你說的長慶侯府我不清楚是什麼,反正她就住在那兒,可是她竟然不認我們!”松鼠妖十分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