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院有打鬥過的痕迹,他心裡一緊,莫不是有道士尋來?“幽柔。”他疾步向前猛地踹開門,手中野物‘砰’的掉在地上,最讓他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怒火将整個人燒的不理智,他拎起錢韶光按在地上狂揍,“你他媽的不是人!不是人!”
迷藥勁還沒過,幽柔撐起腦袋喚了他一聲,“殺了他。”
錢世權看了幽柔一眼,早已涕泗橫流,倏地拔出腰間短刀刺下,卻被錢韶光的一聲“哥”叫住,顫顫巍巍的手停在了喉嚨上。
“哥。”錢韶光見他心軟,猛地奪過刀狠狠刺進他側頸,快速抽刀又刺了進去。
幽柔眼睜睜看着錢韶光倒在血泊中,鮮血在他口中溢出,翁張的嘴唇在向她說‘對不起’。
“世權!”她眼底擒着淚水,脖頸處仿佛也被插進一把刀。
“廢物。”錢韶光大笑着站起身,轉頭看向幽柔,“你瞧瞧這個廢物。”
“錢韶光,我定要你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錢韶光陰鸷地笑道:“别急,這才是送你的第一份禮物,我帶你見見阿爹。”
一路到洞穴,外面下着小雨,地上的雨水漸漸變成紅色。還未進家門,幽柔已經被血腥味嗆吐,隻見一眼便暈了過去。
“你怎麼才來?”
就剩一個江湖術士,錢韶光掃了眼這一地狼藉,“路上遇見妖蛇了。”
“你不是去找大哥了嗎?人呢?”他看了眼錢韶光背上的女人,“這是誰?”
“大哥被蛇妖殺了。”錢韶光淡淡道,“她是路上撿的。”
“都被你害慘了,若不是我機靈,現在也得倒在這血泊中。”他冷哼一聲,指向後面的圍帳,“那裡面還有十來個女子,應是被蛇妖拐來的。”
錢韶光朝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将幽柔放在一旁,握緊袖口裡的短刀。
“是嗎?我去看看。”錢韶光在他身後走過,迅速繞他脖頸劃了一刀,将人踹到在地,“都被我害慘了,那你也下去陪他們。”
這些女子都是蛇妖,幽柔一族,男的修成人身時都保留蛇尾,女的完全化成人身。
他拿着刀步步逼近,圍帳後的女子,好幾個都已經奄奄一息,剩下幾個強撐着做出防禦姿勢,眼神惡狠狠瞪着他。
錢韶光不跟她們兜圈子,“金礦在哪呢?”
尾生朝他吐口水,“就你還想知道?等你死了,姑奶奶把你曬成幹帶過去。”
錢韶光瞥了她一眼,指了指身後的幽柔,“不說,我就挨個殺了你們幾個。”
其中一人見幽柔暈倒在地,焦急的喚了聲“小主。”
沉叔是這群蛇妖的頭領,受它們愛戴,幽柔對它們來說就是下一個頭領。這還是他之前偷聽幽柔和錢世權所說,現在看來是真的。
“你們要是不說,我就找幾個道士來,讓你們的‘小主’日夜受折磨,生不如死。”
“你敢!”
錢韶光笑了幾聲,“我有什麼不敢!現在還沒看清狀況呢?你們的命都在我手裡。知道妖力為何使不出來嗎?”他晃了晃黑布裹着的碎玉,“就是這法器壓制的,我勸你們都識相些。”
雨越下越大,從山腳流出的雨水都是鮮紅的。
幽柔和她們被困在茅草屋中,錢韶光将黃金挖出一小部分,轉移到另一座山頭。轉身回到姑墨做起了大善人,帶着他們去挖事先轉移好的黃金,受盡衆人擁護。
幽柔在茅草屋藏了母親給她的蠱蟲,當時覺得此處最為安全,這時也順了她的意。
此蠱蟲僅有一隻,需以身為器,煉制全身劇毒,但每月遭受一次反噬,蠱蟲與妖丹完全相融,反噬結束,此成。若撐不過去,則會暴斃而亡。
幽柔本想自己煉制,被尾生攔下,“此事你不可做,小主在,我們族才在。”
尾生接過蠱蟲服下,待其發作後取血交給她們,“大家帶着,現在沒有妖力,此血可防身。雖毒性不大,但可以讓人全身瘙癢,至少可以唬住他們。”
待錢韶光事成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姑墨的一地之主,雖然被幽柔下的毒唬住,還是風風光光的娶了她。
剩下的幾人便被他偷偷買到妓院,沒過幾天,這裡面的人都得了瘙癢之症,她們便被趕了出來。蟄伏數年後,才有了落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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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聽的氣憤,燕辭歸率先拍桌而起,“錢韶光這個狗東西,就該千刀萬剮,死一萬次都難解心頭恨。”
同其塵将他按下,“平靜一下,先想辦法。”
雪芽道:“尾生到底煉沒煉成?”
阿七婆搖頭,“還沒有。”
任卷舒道:“你既然知道此事,怎不散播出去,這世間的妖知道了,定有前來協助的,也好将錢韶光按下。”
阿七婆笑道:“我法力低下,修得蝶夢之術能知人過往,可也有條件,隻能用‘換’的方式将信息說出。這些年來,除了你們,沒人問過錢韶光的事。”
咳了兩聲,阿七婆接着說道:“知道這事兒的妖,不隻我一個,但現在就剩我了。當初,姑墨四周有能耐的妖聚集過一次,奈何錢韶光手裡的碎玉太厲害,幾乎都死了。有一兩個死裡逃生,說錢韶光已經被碎玉反噬,但這附近的妖也都不敢去了。”
幾人沉思片刻,任卷舒道:“走吧,回錢宅,幹正事了。”
阿七婆跟着起身,“我同你們一起,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那就先去一趟落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