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号間,軟劍已收在身側,劉溪鸰哼笑:“拔刀還要喊号子,你不死誰死?”
謝琎呆愣當場,喃喃道:“手這麼快的?”未及反應,又被劉溪鸰帶退了幾步。
其餘人一瞧動家夥了見血了,頓時欻地散開好幾丈遠,準備看第三場。
而這光景那手速,劉公子一夥人卻也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正相持着,那掌櫃一看,老主顧和大主顧真打起來了!忙跪地道:“客官們呐!壯士們俠士們好漢們呐!小店小本兒生意不容易啊!求求各位高擡貴手吧!”
這時大劉已緩過了神,和那花臉小厮抱頭哭道:“給我上!打死這倆龜孫兒!”
“上啊!”“上!”“快上!”你擠我我擠他卻沒一個上。
呲浪浪浪一聲,劉溪鸰再度拔劍。幾人頓時安靜。
小劉神氣一笑,對大劉道:“依着我說,你這小厮得謝謝我!他有幾個腦袋,敢刺殺朝廷命官?”說着薄唇一翹,窄袖自腰上一掠,劍穩穩回了鞘。又對謝琎一作揖,“見過謝大人!”
衆人齊刷刷看向謝琎,這破落小子居然是個官兒?
這時,一旁的何衍也起了身。他起身不怎麼打眼,不過身上的腰牌倒是打眼的很,正正對着了劉公子那一幫人。一群人面面相觑一番,頓時老老實實委頓當場。
謝琎瞧着劉溪鸰那張臉,面無表情時倒不覺得有什麼,可燦然一笑時卻又明齒皓眸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何衍抱拳道:“職方司何衍,見過謝大人。”
謝琎當即領會,朗聲還禮:“二位公子客氣,勞代下官問唐大人好!”
衆人一聽,唐大人?謝大人?
這時,人群中有人蛐蛐道:“不會是唐亦惇和謝餘涯吧……放春榜那天是你們誰說來着……”
這京城有幾個唐謝可不好說。但那青年腰間的牌兒是急行軍報奏用的青牌,這便假不了。
若說那廂軍的牌還能造個假騙騙小姑娘,被抓了還能說是撿來的。可這青牌上是兵部的落款,撿到了若不上交都得領二十杖軍棍,誰又敢造假?
再一瞧這三人:那持牌者氣定神閑,那俊秀公子修眉俊眸,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冷豔風流;而那白淨公子舉手投足頗有那古書上講得士族大夫之銳氣。
又看另一邊的大劉公子……唔,正邪很好分啊現在。
“……少爺?”這時,一隻鬼鬼祟祟的手伸到了台面上,“怎麼啦?我鞋洗好啦,不臭啦……”踩到狗屎的小書童終于探出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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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兩隊人馬還在各自叽歪:
瘦弱書生碎碎念:“……你也曉得是一路西行吧?那汴湖在城西啊,怎地,皇帝是要繞城三圈再出城嗎?哪裡就去的着聚星樓?還樓上看?看猴兒呢?一個沒腦子一個腦子壞了,一個敢說一個敢信。還跟聚星樓老闆很熟,我真受不了這種蠢貨!”
“後來呢?”
“後來我發現還有人比我還不能忍受蠢貨,哈哈!”
另一邊,并駕齊驅的唐家青年也在八卦:
“……那幫人再瞎傳,一屋子都被騙了!”劉溪鸰輕哼,“怎地,又不是我一個人看不慣,那謝琎不也看不慣嗎?”
“看不慣的人多了去了。若不是你,他本來也不用管,人家一個瘦弱書生,差點被你害得挨揍!”何衍歎道。
“你就說我救了他沒有?”劉溪鸰一扯缰繩,“他也看不順眼很久了,我看他遲早要管!”
何衍嗤笑:“他如何敢這般不自量力!回頭人家揍了他一跑,這半道兒的他去哪找人?”
“我會幫他的。再說了那麼多人呢,難道都看着?”
“行,女俠路見不平。”何衍轉而一笑,“我看你就是有長進了想找人練練手吧?”
“也全不是。”
“我還不知道你?”何衍說道,“不過今兒出劍那一下确實不錯,我還怕你手勁把不住。”
今日若換成陳維甯,那小厮怕是要掉下來半張皮。
而她方才那一下卻是收勁收得恰到好處,已頗有藏而不露的大家風範,而卻這是隻練了一年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