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兇,張志傑不敢說了。
林慧慧聽到曦曦時候,反應有點大,卧槽了一聲。
張志傑:“你咋了?”
林慧慧的反射弧應該可以圍着地圖轉一周,出來這麼久她才意識到一個不得了的問題:喝咖啡時候不是五個人嗎?他們風風火火走了,曦曦呢?
就那樣把人丢環海路不管了?是不是人啊?
她在周時序和張志傑之間選擇後者問。
張志傑聽完“哦”了一聲。
“回去時候接她就行,下雨她懶得折騰留在店裡p照片了。”
林慧慧哦了一聲,果然很像南星啊,方方面面的都很像。
她掃視幾眼周時序,對方兩耳不聞後座事,和他們仿佛不在一個世界,提到女孩時候,甚至眼皮都沒擡一下。
這可不像他的風格,怎麼可能對女朋友如此沒風度?
沒風度的周時序送走了三個人後又把車開回了咖啡店。
終于把那幾個喇叭送走了,世界仿佛都跟着清淨了不少。
雨還是沒有停,遠遠望去,咖啡店外頭關了燈,隻有裡面還亮着一盞不太亮的,看起來冷清又孤零零。
周時序沒下車,給祁白發完微信熄屏手機,拿了煙盒敲了一根出來,點之前,蓦地想到李南星說戒煙了。
又把打火機收了回去,從手套箱裡拿了根棒棒糖。
包裝紙還沒有來得及丢,祁白就閃進了副駕駛,順便帶了一身濕涼氣進來。
周時序擡手開了空調。
南城今天雖然下了雨,但也沒有冷到需要開空調的地步,故而祁白表情像見了鬼,“你冷啊周時序?”
“嗯。”
祁白:“冷你還慷慨獻外套。”
他說着擡手探一下周時序的溫度,手才到半空呢,就被無情的某人拍了回來。
“幹嘛?我就看看是不是又發燒了。”
周時序:“你手是溫度計?”
“……”你燒死算了。
“等會曦曦,她非要拍什麼雨夜氛圍照,給你的店鋪做宣傳。”祁白朝着咖啡店門口擡了擡下巴。
店鋪已經關了門,但圍牆邊還立着招牌,圍了一圈燈,把那個X中間鑲嵌着一顆星星的标志照得亮晶晶的,像是黑夜裡的北極星,永遠亮着。
周時序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含糊應了聲。
風聲嗚嗚,車裡溫度一高,窗上很快蔓延了一層薄霧,窗外的遠山和海面就被隐沒了大半。
祁白調了調副駕駛座椅,用手臂枕着後腦勺,想放個歌又覺得兩個大男人大晚上窩在車裡搞這麼浪漫有點惡心。
于是也拿了棒棒糖,撕包裝時候,漫不經心問了一句:“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幹嘛還送走?”
周時序手支着車窗,半掀的眸光落在金毛擺件上,說:“沒想送走。”
祁白:“她不願意?”
周時序:“也不是。”
祁白納了個悶:“你沒想放她走,她也願意跟你走,既然如此,不去叙舊不去你侬我侬,一個人跑回來是幾個意思?”
周時序:......
祁白:“别說是為了接我。”
周時序給了他一個你在做什麼美夢的表情。
祁白摸了兩瓶水出來,給他丢了一瓶,自己開了一瓶喝。
“周時序,有個問題我這幾天一直很好奇。”
周時序:“講。”
祁白抛着水瓶玩,“你在飛機上,是不是看見李南星了?”
周時序确實是在飛機上說去走走,這一走吧,人是毫發無損回來了,魂卻走丢了,細想起來,回來時候,他整個人都極度不對勁,像難過,難過裡又帶點開心。
眼睛還有點紅,話也不說,一直摩挲着戒指玩。
祁白當時沒往李南星身上想,隻當他發燒太嚴重燒壞了。
周時序“嗯”了一聲。
祁白:“所以,在飛機上為什麼沒認人?”
就周時序頭幾年那瘋勁,見了李南星根本不可能把人放走,雖然近兩年緩和了很多,但祁白還是覺得他隻是藏得好,要說冷靜下來了不至于。
周時序眉頭飛快地蹙了一下,他捏了幾下指節,說:“那時候不太确定。”
祁白不和他兜圈子,直擊要害:“不确定她是不是變了?不确定她身邊是不是有了新人?但下了飛機又控制不住自己,就算有新人也要見?所以連夜趕回南城蹲人。”
被拆穿的周時序居然沒生氣,将手裡的棒棒糖包裝紙一點點順平又融皺。
既然不說話也不怼人那就是默認了。
也挺不容易,祁白心說。
找了這麼久,見到了反而不敢認了,有點可憐...
他沒忍住,歎了一口氣,沒任何意思,單純感慨,感情這種東西,果然很折磨人。
周時序瞥了他一眼,拿出棒棒糖,喝了幾口水,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再給她點時間。”
這下祁白大概明白了:“那些事情還沒好?”
周時序含糊應了一聲。
“周戀愛腦,你想清楚了,就她身上那些事,不是說解決就能解決的,誇張點說能一輩子追着她跑。”
頓了頓,他又接了一句:“談戀愛和結婚不一樣。”
周時序垂眸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捏了幾下水瓶,“吱吱吱”的雜音裡混着他低低的嗓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