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一天有人和她說:離開你的家庭你什麼也不是,李南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養得活自己。”
對方不信,“靠什麼?你那些猶太知識嗎?國内誰認可你這些東西啊?現在這種經濟形勢,多少人找不到工作,你那專業,考個公務員都沒人要吧?”
李南星算是看明白了,大兄弟起初聽說他人在國外的大學算不錯,故而還是有點敬意,現在一聽專業不怎麼樣,立馬來勁了。
恨不得踩她頭上拉點大的。
李南星還是笑:“阿姨沒給你發我的簡曆嗎?回去好好看看。”
“你——”他有些怒了,手裡的可樂被重重地放回桌上,罐口灑出幾滴液體,飛向四方,“你這哪裡是溫柔聽話的模樣?”
“誰和你說我聽話?你用腦子好好想想,我從哪回來的,”怕這人想不明白,她說得直白了些,“你剛剛說什麼來着?小打小鬧?搞搞清楚...”
“要不是玩得花,會被送去國外嗎?我和乖一點邊不沾,哦,抽煙喝酒紋身我...”
對方崩了,“我不想聽你這種不良少女的過往。”
不良少女啊,李南星壓了幾下戒指,突然踢了踢桌子腿,“我勸你嘴巴放幹淨點。”
“你這是在威脅我?”對方拍桌而起,動靜大得周遭的人都掃來了異樣的目光。
李星南的耐心徹底耗光,起身就走。
商場裡吵吵嚷嚷人來人往的,她有些熱,不知道是商場暖氣太足熱的的還是氣的。
好一個家庭主婦,好一個顧好家庭就行。
張口閉口就是她如何如何沒他好,專業不好,都是狗屁。
李南星直奔商場負一層超市,急躁地繞來繞去,快速略過食品貨架,日用品貨架,最後到煙的專區,沒猶豫拿了最熟悉的哪一款,又在隔壁拿了個打火機。
付款,出商場,在人小道,打火機茲拉一聲,冒出一小團暖光,煙頭出現星光點點。
熬了這麼久,居然因為相親,破戒了。
夠離譜的,如果不是中間有個曹阿姨,她剛剛會直接給那男的好好上一課教教他該如何尊重女孩子。
煙霧彌漫着,心裡的那團火卻沒有壓下去,李星南傾身靠到牆上,視線拂過旁邊公路的來往車輛。
看到快速閃過黑色越野時候,她心頭就躍了一下。
就像一直蝸在一片漆黑的房子裡自娛自樂,卻突然喘入一人,也不問她願不願意就啪一下打開了開關,一些記憶就争先恐後的湧入。
攪得她心煩。
李南星熄滅了煙,剛走出小路,一人影急急躁躁地迎面走來,讓她想到了某些年前看過的電影裡,某個角色總是蒙着頭往前沖的滑稽樣。
這是自己送上門來找虐啊。
曹玉行站起來後李南星終于有幸目睹他的身高,不高,她168的身高,看這位兄弟,可以實現平視,這麼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呢。
是她一腳能踹飛的小菜雞,也就坐着時候還能趾高氣揚。
曹玉行也一愣,瞟一眼她手裡的煙,眉頭一擰,像是不信邪,又湊過來聞。
猛地一吸地動作透着猥瑣,李南星眉目間飛快地閃過幾分煩躁。
對方反應比她還要大,捂着鼻子退回去好幾步,嫌棄的表情寫在臉上:“你抽煙?”
“當然,我說了,煙酒全沾。”李南星不止點頭,還慷慨遞出手裡的煙盒,“要不要來一根?”
曹玉行人快崩潰了,臉已經開始變得菜色,“我不抽煙,我真是謝謝你,阿姨怎麼不說你抽煙,浪費我時間來吃這一頓飯,你有毒吧?”
說到最後,聲音快劈了,肉眼可見的奔潰和張牙舞爪,像她犯了什麼大罪一樣一樣的。
“至于麼?”李南星又笑了。
這一笑就像挑釁,徹底把對方搞炸了,嘴張張合合,鼻翼阖張,“我的時間很寶貴,你這種浪費生命苟活的人不會懂。”
李南星臉色冷了下來,“嗯,是不懂。”
不過是瞬間,她身上戾氣太重,眼底全是陰霾,對方吓一跳,張了張嘴突然沒詞了。
李南星在他襯衫口袋裡塞了根煙,靠近了半步低聲說:“入門抽這個可能有點辣,但刺激,不用謝,就當我孝敬你的,現在,我給你三秒鐘時間,要麼滾出我的視線,要麼進醫院,選。”
她聲音其實不大,嘴邊甚至還挂着幾分笑意,可眼裡的冷像是透入骨髓,撥開被風吹亂的頭發時候,手上的戒指在冷色燈光下反着光,戒指旁邊的疤痕猙獰又怖人。
曹玉行突然想到一些講校園暴力電影裡那些反派,後背一麻,本能反應是快跑。
動作太大,煙從淺淺的兜裡掉落,彈了幾下落在李南星腳邊。
“亂丢垃圾,啧,沒素質。”
俯身撿煙時候李南星眼底的陰霾盡數散去,又恢複了無所謂的樣子。
“不是戒煙了嗎李南星?”
周時序低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