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留在了石頭上,陰慘慘的。
“是個女人,死了。”騎士說。騎士将身上的披風蓋在了女人的身上,這樣可以讓她體面一點。女人懷中的嬰兒讓騎士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在她騎士入伍的那一天,她就被迫和自己的女兒分離一段時間,不過,這是值得的,為皇室效力,将來女兒會得到更多的資源。
*
亞伯特命令騎士将女人的屍體放在草堆上。她睜着眼睛。懷中的孩子閉着一隻眼睛。
雪花落了下來。
“燒死。”他說。
“如果留下裡她也會變成亡靈軍團的一員,這會是最可悲的詛咒。”皇帝的語氣嚴肅,聽不出有一絲的同情,慘痛的死亡在危急關頭似乎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騎上馬,朝遠處走。
走到軍隊的盡頭。
就像計劃的那樣,瑪格麗特将奧斯頓趕出了城市。
他們可以在空地上開戰。
可是,依舊無法阻止無意義的死亡。
亞伯特從心底明白,這一切也有他的一份責任。
“你們退下去,你們的責任不是保護我,而是去守護這些村民。”亞伯特說。
他一個可以足以面對。
“不要等,要快,人很容易絕望。”
一個絕望的女人。
亞伯特想。
可她又有什麼錯。選擇死亡似乎是這一刻最好的選項。
他咬破嘴唇,那雙眼睛的神采被憤怒和自責掩蓋。
風呼嘯而過,兩排的樹開始超後退,空氣變得潮濕,溫度降下來,這是冬天,真正的寒冬。
“我會走下地獄,這就是我的罪過。”
*
瑪麗安井井有條的安排防禦工作,也将一支軍隊撥給巡邏兵,加緊治安,不能在這種時候出現亂子,一定有人會趁亂作惡的。
“殿下,你需要休息。”女仆薇拉遞上來一杯水。
“不過加速辦事而已,也才過了一個小時。”瑪麗安說,她喝了一口加了舒緩情緒的果汁水,淡淡的。
“蒂姆封閉了宮廷的大門,隻有特殊指令的人方可進出。”
“侍女們呢。”
“躲在房間裡,和您安排的魔法師在一起。”
“希望她們不會誤會我在必要的時刻殺了她們,那是古老的故事,這個宮廷裡,我喜歡活人,投降都可以。”瑪麗安坐在椅子上,她在父親的書齋裡,給來來往往的臣民下命令。
“幸好提早選拔了一批會幹實事的官員。”這是讓瑪麗安唯一感到安心的地方。
“隻是不知道我們的貴族們會怎麼想,我也不敢說這一切是不是和法亞爾有關系,奧斯頓為什麼會在夜間忽然出現。他要幹什麼。”
瑪麗安站起來,她看着窗外,得益于及時的安排,城中沒有出大亂子,防禦系統也将奧斯頓趕出了城市。現在,這裡是安全的,隻要城中不出大騷亂,這就僅僅是上層人之間的戰鬥。
“真可笑。”瑪麗安說。
她望着大海。
似乎隻有海面是平靜的。
“我以為我們可以控制住奧斯頓。”瑪麗安想起格林在失蹤前送給自己的最後一封信。
裡面提到了奧斯頓被精神操控這件事。
“我也以為他會是個強大家夥,總不能說是法亞爾強大吧。”瑪麗安冷笑。
“我們換了一批侍奉者,可保不準這裡還有他們的眼睛。”薇拉說。
“有很多。”瑪麗安說,“趁亂,将那些露出尾巴的家夥,捏死,城堡也需要大掃除。”
瑪麗安站起來。
她伸手,念出咒語,召喚出紅色的長劍,荊棘女王。
“薇拉,我感覺的到,法亞爾就在這座城堡裡。”瑪麗安說。
“什麼?”
“直覺。”瑪麗安說,“我感覺到有人在地下擺出了很大的陣法。”
“結界師的确在地下。”
“不,還要更深一層。”瑪麗安過去見識過那地方,在城堡最深處,黑暗的,聯通着地下世界的暗道。
“殿下,我需要你看看這個。”尤金推開門。
瑪麗安收回了手中的長劍。
“這是。”瑪麗安瞳孔顫抖。
“親愛的妹妹:
你一定對現在的情景感到困惑,你笃定這和我有關系,是的,我隻是按照命運行事,我們所以人都是。父親的失誤造成了現在的局面,被抛棄的不是我,比起我的罪孽,他似乎更大一些。”
“你從哪裡找到的。”
瑪麗安問尤金。
“一個宮女送過來的。”
“他一直藏在城堡裡。”瑪麗安說,“沒有失蹤。我現在才反應過來。”
“真愚蠢。”瑪麗安冷笑,“我才是那個傻瓜。”
“我們都是。”尤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