嶋田直接反問:“如果一傳都接不到位,進攻還怎麼打?”
“如果對面一攻防不起來,反擊球怎麼打?”
“所有攻擊戰術的前提都是一傳起球,”他發出緻命一擊,“這麼鑽牛角尖,你是高中生嗎?”
一邊泷之上還自以為小聲道:“我就說他已經廢了,快點給町内會隊物色新二傳吧。”
……
烏養試圖忍耐。
烏養忍無可忍。
“你們兩個!!!!!”
在打成一團的音效中,内沢淡定地開始烤第三份文字燒。
系心請客,得吃回本。
等他吃到第四份文字燒,才慢悠悠開口:“你糾結的這些,有去問烏養教練嗎?”
他說的烏養教練自然不是指烏養系心,而是已經退休的前教練,系心的爺爺烏養一系。
聽到曾經魔鬼教練的名号,三人都臉色發白,嶋田扶正眼鏡,泷之上猛擦濺到外套上的醬汁。
烏養系心:“……問了。”
他整理皺成一團的衣領:“今天上午剛被他踹出門。”
自家爺爺仍舊用“你才是教練吧給我自己去想”做恐吓,他現在還感覺被踹的後腰隐隐作痛。
泷之上頭頂冒汗:“那、那就去買本教材,《技術與戰術教練指導手冊》之類的。”
“哪個美國教練寫的來着,塞西爾諾頓?”
“塞西爾雷諾。”
烏養:“有道理,我等下就去買。”
他們飛速結束有關烏養前教練的話題。
“總而言之,不管是防守體系還是進攻體系,烏野現在的問題都是練習時間太少。”
春高一打完就是競技新人大會,沒配合多久新生入學就要國體預選,過一個月又是IH預選,IH結束後地區大會和秋季大賽緊接而至,随後春高預選,然後終于有兩個月好好練習的時間,準備來年一月的春高全國大賽。
雖說比賽是最好的練習,但烏野不像别的強豪有靠譜的闆凳深度,隊伍成型比别人晚,自然沒法所有比賽都拿到最好成績。
嶋田感慨:“我們高中的時候比賽有那麼多嗎?總感覺比完一場又來一場。”
泷之上:“還全是沒有退路的淘汰賽,糟糕,我開始同情高中生了。”
内沢:“不如說正是因為高中生賽制沒有再來一次,勝負才變得驚心動魄吧。”
“沒錯沒錯,”嶋田贊同點頭,“不像成年組,常規賽總有狀态不好的時候,這個時候就會想,”
他和泷之上異口同聲:“你們給我學學學生時代背水一戰的精神啊!”
烏養也無奈搖頭:“周周淘汰賽強度,為了職業壽命,還是别吧。”
“但是,”嶋田撐着臉,“職業聯賽看多了,對勝負都有些脫敏,常規賽輸了還有季後賽,季後賽輸了還有明年。”
“這個時候回來看學生比賽,才有種找回初心的感覺啊。”
四人不由得陷入關于青春的回憶中。
“初心啊。”烏養有些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麼了,“剛才确實說錯了。”
他看見茶杯裡立起的茶梗,是吉兆。
“烏野,可是烏鴉啊。”
“什麼都不拒絕,什麼都不否定,無論何時都‘煥然一新’,這才是烏野。”
仿佛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腦中一年級生融入體系的各種新戰術湧現。
去年IH結束後日向要放棄閉眼快攻的時候,不也在擔心他們能不能在預選賽前打磨完成新快攻嗎?
無論什麼隊伍都是“僅此一年”,如果作為教練的他還畏畏縮縮不敢前進,就太可惜了!
想到這裡,他笑得像個反派:“黃金周可得用音駒試試全新的烏野。”
聽到黃金周,泷之上突然“啊”的一聲,指着烏養壞笑:“我可聽武田老師說了,你最開始隻想帶完和音駒的練習賽吧?怎麼反悔了?”
嶋田學他之前的沉重表情,壓低聲音:“這回的失利,我占主要責任。”
兩個人“桀桀”怪笑。
從立刻加訓的沖動中回神,烏養終于感到一絲不對勁,起身拿過他們的茶杯。
“還真點酒了啊。”
烏養有些無語,在他們鬧起來之前叫老闆:“麻煩結賬。”
還不忘和内沢确認:“他們兩個今天真的不用上班吧?”
内沢不太确定:“大概?”
好在倒也沒醉得不清醒,烏養有些肉痛地買完單,兩人端端正正起身,約他下回再來。
“這家文字燒不錯。”泷之上揉了揉頭。
“下回烏野赢了,一定要來踏踏實實來喝一頓。”嶋田揮舞拳頭。
内沢搖頭不語,上前扶了兩人一把。
烏養發笑:“那到時候武田老師也要叫上。”
他們出門前,聽見隔壁桌的客人看着手機嚷嚷:“天哪,聖多明戈居然拿下了第四局!”
聖多明戈……烏養搜索這個名字。
今年女子組也很激烈啊。
這個念頭隻短暫地劃過腦海,他還得去第二體育館監督那群小子别過分訓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