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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是一部漫畫裡的角色會怎麼樣?”
國中畢業的時候,原野綠試探着這樣問深川晴。
被丢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的深川晴低下頭沉思幾秒。
“我是主角嗎?”
思路詭異地和第一反應是問三号“為什麼飛雄是男二号”的原野綠重合。
“不如說,你居然會思考這樣有點深度又非常中二的問題啊,遲來的叛逆期?”她帶着慈祥的笑容摸了摸原野綠的頭。
原野綠頗為沮喪:“我會想這個問題很奇怪嗎……”
深川晴再次拍拍好友的肩,正式回答疑問:“我的話,大概會無視吧。”
“高維世界,缸中之腦,或者農場主的雞,無所謂,不在乎,當做不存在。”
偏差值一直穩定在60以上的千鳥山女子排球部經理凝視着國中校門的櫻花樹,再過大半個月就到花期了。
“無論做出決策的到底是自己,還是某種編外生物,決策的結果都不會改變,開心、傷心、幸福、不幸,都是我本人要去經曆的事情。”
“小晴……”原野綠看着好友的側臉。
“我好像沒有聽懂。”
“白癡!所以說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情!滾去你的烏野高中吧!再見!”
國中三年以來,原野綠一直知道,深川晴比自己聰明,搞不懂的難題,拜托她解答,總能得到合适的建議。
盡管有些倉促又狡猾地放棄白鳥澤選擇了烏野,接受三号不明所以的任務和亂七八糟的mod,但原野綠并沒有自己的生活變得完全不同的體感。
還是一樣的看比賽,一樣的早起去社團,一樣的上課忍不住打瞌睡,一樣的數學小測有一半不會寫。
三号給出的任務完全不為難,頗有種彈性工作制的感覺,不讓它說話的時候安靜如雞,一個人的時候也能聊聊天。
比起科幻片裡或正或邪的人工智能,三号更像某種,少兒動畫片裡的精靈夥伴,有些煩人,但并不讓人厭惡。
況且原野綠并沒看過多少科幻片,就像深川晴說的,“這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情”,系統最終想要什麼、失敗的話會怎麼樣、有沒有所謂的幕後黑手……那些事情太長遠了。
原野綠隻想過好現在的每一天,最好小測成績提高一點,或者意大利歐錦賽能拿冠軍。
所以機械女聲替換三号宣布支線任務時,她胸口突然升起一股手足無措的荒謬感。
就像國二的中學杯,順利突破第二場比賽,再赢兩場就能打進決賽,一直很仰慕的加濑學姐卻說:“算了吧,你不适合打排球。”
——我一直有、一直有、很拼命、很拼命地在努力,為什麼可以這麼直白果斷地否定呢?
但是,和國中還是二傳手的自己不同,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憤怒的理由了。
無所謂,不在乎,當做不存在。
原野綠沒有“要證明什麼”的沖動和必要。
[雖然沒有獎勵,但是難得的支線任務哎,小綠,要做嗎?來做吧!]
三号興緻勃勃,[因為是自動觸發型,我這邊完全沒有提示幫助,隻能靠小綠自己了]
“你平常也沒給過什麼提示吧。”原野綠歎氣。
詢問移植前的mod沒有得到答案,前置線索是什麼,什麼時候收集的,三号最擅長打哈哈裝傻。
反正沒有獎勵也沒有懲罰,還沒有時限,原野綠絲毫沒有做支線任務的積極性。
不過,任務的名字有些微妙。
伊達的秘密……
她餘光瞟向伊達兄弟。
黃金周後,烏野又和各種學校約了多次練習賽,伊達志也上場的次數比較多,在扣球手法上哥哥似乎比弟弟更熟練。
兩位伊達同學會有什麼秘密呢……
虛報年齡?——稱得上帥氣的臉完全沒說服力。
訓練偷懶?——偷懶的話可維持不了現在的實力。
考試作弊?——倒也不必把同級生想那麼壞。
原野綠非常想念深川晴牌外置大腦。
如果是小晴被系統綁定,肯定不管什麼任務都能唰唰三兩下通關吧。
……不,比起安分做任務,小晴更有可能用排球暴扣所有攻略對象的頭。
“抱歉!我來遲了!”八乙女匆匆忙忙跑進體育館,得到教練的首肯後加入基礎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