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H的第一場比賽在6月1日,其他競技社團的大賽也都在這兩三周。學生會則在所有比賽之前,先因為誓師大會忙碌起來。
八乙女似乎在學生會的職位還挺重要,又或者是身為一年級被使喚打雜,這段時間總是忙得團團轉。
他的水平不到首發标準,日常訓練會自覺補足欠下的部分,烏養教練認可他表現出來的态度,刺頭學長更是被他的“口才”安撫得服服帖帖,因此也沒引發什麼沖突。
再加上,他的忙碌還有另一個理由。
“教導主任同意了!”八乙女彙報最新進程,“學生會會議也通過、誓師大會結束後,我們可以直接用第一體育館打練習賽!”
“哦哦哦!”“真虧你做到了八乙女!”
各種興奮的叫聲中,梅津匡吾郎的嗚咽無人在意。
又或者大家注意到了,但刻意選擇無視。
當然不是說烏野排球部出現了新型霸淩,而是:通過有衆多觀衆的公開練習賽來提前适應之後的IH公式戰,幫助梅津克服首發恐懼心理,這是梅津本人都同意的決定。
黃金周結束後,梅津的心理困境成為排球部刻不容緩的主要矛盾,正巧之前由于國體攢下了許多練習賽邀約,五月的前兩周幾乎是在可怕的練習賽強度中度過。
順帶一提,武田老師在接待他校或者聯系大巴前往他校這些瑣碎卻必要的安排上起到了關鍵作用,不然兩名經理可真處理不來,畢竟谷地仁花當初沒有這種頻繁練習賽的經驗。
諸如日向這種交際王者又豐富了多少不同學校球員的聯系方式暫且不提,原野綠都在三号的督促下存下了滿滿當當一個列表的郵箱賬号,甲本奏太更是靠着自來熟天分和他校一年級稱兄道弟。
然而,這三人的友好隻能算一身漆黑隊服的烏鴉中的少數派,烏野更多展現的,還是諸如田中一類的嚣張、月島之流的挑釁,還有最可怕的、把一衆性格各異的攻手統帥在手下、冷酷的笑容宛如地獄的惡鬼、鴉群中絕對的國王大人、二傳手影山飛雄。
——聽聞了這般那般的新烏野傳說後,梅津匡吾郎的心态更糟了。
他絲毫沒有自己也是這其中一員的自覺——據田中說,他的外号是“淚水是他蒙蔽你的假面、女性的寵兒男性的敵人、大膽失誤卻絕不錯過機會的巨人梅津”(大概有轉述者的私人藝術加工)——盡管确實有在慢慢适應首發身份,但仍覺得自己無法保證IH上場的狀态。
尤其是經理谷地仁花“确實,練習賽和正式比賽不同,沒有那麼多觀衆”的随口一提,以及經理原野綠“全國大賽還有解說和轉播呢”的無意補充,更是加劇了他的恐懼。
如果不是和烏養教練道歉說自己果然不行更恐怖,他絕對會放棄正選隊服的。梅津想。
于是,在甲本理所當然地提議“那我們找些觀衆來看練習賽吧”後,八乙女靈光一閃,表示說服學生會開展公開練習賽有一定成功率,作為排球部唯一的學生會成員,他便和武田老師一樣忙得團團轉起來。
梅津則是考慮到,自己又不想退掉隊服傷害很尊敬的日向學長的感情,更不想退出排球部的放學路上被影山學長殺掉,反正這事也有可能辦不成,暫且先鼓起勇氣同意……吧?
直到此刻,八乙女凱旋,周五下午和錦山高中的公開練習賽安排這樣定下。
梅津匡吾郎:……生病吧,明天開始就生病,發燒到四十度,下不來床。
“匡吾郎!這周早上我去你家接你一起上學呀!”
甲本奏太渾然不覺自己“識破”了梅津裝病請假的企圖。
時田空:“梅津同學沒有呼吸了!”
完全沒發現學弟們的風起雲湧,日向翔陽念了一遍錦山高中的名字。
“好像是沒聽說過的學校?”
“是山形縣的高中。”谷地仁花回答他。
作為烏野最靠譜的經理,她已經提前從烏養教練那裡拿到了資料。
“這幾年也算全國大賽的常客,還是今年山形的國體代表。”她回憶,“這周末他們過來其實是為了和白鳥澤、還有福島縣的北福港學園短期合宿,但是烏養教練和他們的東根教練是大學校友,所以願意提前一天來烏野。”
“烏養教練居然念過大學。”
日向大為震驚,又急忙甩頭:“白鳥澤居然和别的縣的強豪合宿!”
他露出充滿羨慕嫉妒恨的小人神色。
今年宮城縣拿下國體冠軍的仍舊是白鳥澤,盡管決賽是和伊達工業打滿五局的險勝,但也是實打實的第一。
更别說往年白鳥澤幾乎壟斷宮城通往全國大賽的名額,作為在升學率上赫赫有名、别的社團也不拉下風、甚至穩定往日本冰場輸送人才的東北名校,和東北地區其他縣強豪保持練習在正常不過了。
不過,日向又想。
我們也和枭谷集團的音駒、枭谷、森然、還有生川聯系緊密,枭谷還是去年春高的準優勝,我也從木兔學長那裡學到很多……
可惡,還是好想和東北地區的其他高校約練習賽!
高中排球三大賽中,隻有國體是地區代表制,有機會同這些學校打循環賽。
“影山,”他對同樣面露沉思的二傳手狠狠道,“明年國體我們絕對要赢。”
影山像看白癡一樣看他:“今年的IH就要赢。”
一旁的月島看他們仿佛在看兩隻會說話的巨怪,面色摻雜着“巨怪居然在說話”的不解和“巨怪好像說的也沒什麼問題”的震驚,還有“我居然覺得巨怪說的有道理”的自我嫌惡。
兩隻巨怪對視,接通了某種精神鍊接,如同比賽一般想比對方搶先,以緻變成異口同聲地大喊道:
“這周的練習賽我們就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