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影山。緣下無聲呐喊。
這已經是我最後能做的幫助了。
“我應該能做到……?”影山低聲重複。
“影山學長……?”梅津忐忑不已。
從緣下紮心的話中恢複過來,日向看看左邊看看右邊,先拍拍後輩:“沒辦法啦梅津,影山這個家夥有時候就是很别扭,習慣就好。”
再憐憫地對二傳手道:“影山,你的溝通能力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有長進吧。”
“哈?”
“雖然溝通水平是零,但是二傳水平滿分——這是我、這裡所有人都能肯定的事實。”日向指向自己,還有自己身後烏野的攻手們。
說着他還疑惑起來:“明明你才是最确定自己實力的吧,怎麼最近……缺少自信?”
日向對這個結論大驚失色:“我居然有一天會這樣形容你,你是得了什麼絕症嗎影山?!”
“得了絕症”的影山猛地捏住上蹿下跳的日向的頭:“你、說、什、麼?”
日向立刻拉上嘴巴:“什麼也沒說!”
“和顔悅色”地處理完日向,影山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确實從他毫無道理的話中稍微明白了烏養教練的意思。
影山飛雄在排球上從不缺少自信。
但梅津匡吾郎缺少。
所以他無法理解、不明緣由、從來沒遇到過、也完全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位動不動就眼眶發紅的後輩。
“梅津,”暫停結束的哨聲中,影山對副攻手張開了嘴。
*
“我說,”
二樓廊道,新聞社社長世田景子點了點男生的肩:“你不是烏野的學生吧?”
被叫住的男生從欄杆上支起身體,運動服胸口露出“新工”的校徽。
“不是公開練習賽嗎?我可沒有錄像。”
世田景子聳了聳肩:“所以我也沒攔着你看比賽呀。”
“不過,”她伸出頭去看下方烏野的闆凳席,“偷聽我們暫停的戰術讨論是不是不太好?新山工業的。”
男生笑了笑:“我隻是比較喜歡這個位置看球場的視角。”
暫停結束後,錦山和烏野輪流奪取發球權,比分交替到26比27。
田中發球,這也是梅津在前排的最後一輪。
大力跳發因為擦過網帶而減速,副攻手竹田接了第一下。
錦山的反輪,采取的是不回位打法,主攻手渡部和接應土生幾乎是同時在前排起跳,4号位面對緣下,2号位面對伊達志也,而中間的梅津蹿出的速度像是完全和球重疊——
“攔網兩枚!”吉永大喊。
他要收回前言,比起二傳手影山,還是那個十号更讓人讨厭!
雙人攔網有效撐起,西谷穩穩将球送到網口,前排三點攻,梅津在3号位起跳,到位球、打快?
并沒有!
揮了空臂下落的梅津身後,是正收腹展臂的田中。
後排進攻!
十号還能配合管式進攻的嗎?!
防快攻的竹田來不及再起跳,兩端的渡部和土生迅速向中央跳撲,指尖在最後關頭觸碰到了旋轉的球——
“我來!”
石山撲向那顆重扣,球彈向網帶上端,渡部趕在球過網前跟着起跳揮臂,視線裡突兀襲來的攔網手又迫使他收起力道。
吊球。
這一球吊到了前排梅津身上,一年級副攻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接起的球彈向後場。
“對——”不起。
他止住冒到舌尖的話語。
球場不是道歉的場合,影山學長不需要道歉。
足夠了。
影山飛奔到球下。
——隻要是夠高的球,對我來說就是好傳的球。
快攻?還是假動作?竹田視線飛速晃過烏野的攻手,最後落在影山擡起的手上。
啊。
他再次探向網對面一米九的攻手。
又要被扣超手了。
梅津匡吾郎落地,轉身。
球擊中掌心的觸感,砸中硬木地闆的聲音。
他仍舊不覺得自己的進攻能被球隊依靠。
但是——
“我隻把球傳給對獲勝有必要的人。”*
天才的、無敵的、最棒的二傳手這樣對他說。
“所以你有沒有自信都無所謂,沒必要去相信自己,隻要相信相信(選擇)了你的我就好。”
“哔——”哨聲吹響。
“影、影山學長……”
嘈雜的慶賀中,梅津捕捉到二傳手的聲音。
“好扣球。”
28比26,烏野扳回第二局,大比分1比1。
*
“這不是遇到超棒的二傳了嗎。”
男生伸了個懶腰,對笑似非笑的世田景子擺擺手表示離開。
“真幸運啊,匡吾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