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棠眨眨眼,他竟覺得,謝微的神情有些落寞。
強迫自己轉過頭,方弋低頭神情溫柔地問:“怎麼了?”
霍棠笑笑:“沒事。”
霍棠坐上車,吐出一口濁氣。
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攥着安全帶,方弋見狀以為他是緊張,手掌附上他的,能輕易将其包裹,他安撫說:“别緊張,我開的很穩的。”
輪胎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方弋發動引擎,嘴角勾出一抹笑,一腳踩上油門,賽車如同離弦的箭般向前方疾馳。
霍棠因為慣性背部緊緊貼着靠背,兩旁的景物飛速向後倒退,他能明顯地感受到車速在飙升,隻能聽到風穿過耳邊呼嘯聲。
方弋熟練地飄移轉彎,強烈的速度感讓霍棠不禁心跳加速,充滿着驚險與刺激。
方弋戴着霍棠跑了幾圈,下了車霍棠腿有點發軟,方弋扶住他:“怎麼樣,還好嗎?”
霍棠擡頭,雙眼亮晶晶地看向他:“好玩!”
方弋一愣,旋即笑意在臉上擴散,“你喜歡就好。”
這時,旁邊有人邀請方弋比賽,在霍棠期待的目光中方弋自然是一口應下。
看得出來很是享受這種刺激的快感,直到夜幕降臨,霍棠仍舊意猶未盡。
時間也差不多了,謝微上前詢問他:“要回去嗎?”
碰巧方弋也開口邀請霍棠:“棠棠,一起去吃飯吧。”
霍棠點點頭,又看向謝微:“你怎麼還沒走?”
謝微沉默幾秒,道:“霍董讓我照看好你。”
霍棠似乎不滿他的回答,哼了一聲,拉着方弋往外走。
謝微在原地站了幾秒,還是跟了上去。
方弋提前訂好了餐廳,帶着霍棠在窗邊落座。
“棠棠,想吃什麼?”方弋拿着菜單問。
霍棠看着窗外,随意道:“随便。”
目光落在樓下停在路邊的黑車上,穿過漆黑的夜色,霍棠影影綽綽地能望到車内人的身影,卻并不能完全看清車裡面的人,但他直覺,謝微在看着他們。
方弋:“棠棠,你嘗嘗這個,這可是他們家的招牌。”
霍棠沒說話,隻是兀自看着窗外,方弋又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霍棠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心不在焉:“怎麼了。”
方弋看了眼霍棠剛剛看的方向,說:“我讓你嘗嘗這個,他們家的招牌。”
“哦。”霍棠嘗了一口,點頭說:“還行。”
方弋看着霍棠,說:“你說你都這麼大人了,你爺爺還不放心你,讓個助理一天到晚地跟着,一點自由都沒有。”
霍棠一頓,真要說起來,還是他自己主動要求謝微跟着自己的,要說自由,還得是謝微少了許多自由的時間。
他再次望向窗外,剛剛還在路邊的車不知什麼什麼時候已經離開,那裡空蕩蕩的。
霍棠戳了戳盤中的食物,走就走吧,早該走了。
此時謝微驅車行駛在回去的路上,面色沉沉的。剛剛他接到一個電話,聽着電話那頭擡高的尖銳嗓音,謝微不得不先行離開。
回到家走出電梯,走廊裡亮着昏暗的燈光,這并不妨礙謝微看到門口那個略顯佝偻的身影。
輕吐一口氣,謝微皺着眉上前問:“你又來做什麼。錢不是打你卡上了嗎?”
那人回頭,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精明的笑,隻聽他說:“你是我兒子,我還不能找你了?快開門,站了半天累死老、子了。”
謝微與他僵持幾秒,最終還是開了門放他進去。
謝達海打量着屋内的擺設,謝微不耐地催促着:“有什麼事快說。”
謝微仿佛喪失了平時的耐心與理智,渾身隐隐散發着戾氣。
謝達海屁股往沙發上一放,翹着二郎腿說:“我沒住的地方,今晚我住你這。”
謝微仿佛聽到什麼笑話,嗤笑着說:“我給你那麼多錢,你不會去租一個嗎?那你這些天住的哪?”
聞言,謝達海支支吾吾地說自己住朋友那裡,謝微自然是看穿了他的謊話,他這種人能有什麼朋友,即使出獄了還是死性不改。這幾天怕不是又進了賭、場賭了個昏天暗地,把錢都輸光了。
見謝微态度堅決,謝達海想起那人的交代,退讓了一步,說:“就今天一晚,明天我就走。你要不讓我住,我就去你們小區去門口睡一晚。”
謝微被他給無恥到了,他明顯是在危險自己,不給他住就在外面鬧。
對于這種無賴,謝微也是無可奈何。隻得答應下來,讓他今晚睡沙發上。反正隻有一晚。
謝達海搓搓手,說:“錢也沒了,你先給我點。”
謝微面無表情地拿出錢包,謝達海伸着脖子瞧,眼尖地看到錢夾中那張照片。
“這不是你那個小同學嗎,長這麼大了?”
謝達海舔舔嘴唇,眼中充斥着不懷好意的色彩。
沒等他反應,謝達海整個人就被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