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客棧後,白思若感覺自己袖子裡有什麼東西在動,她低頭看去。
見一條金色小魚飛了出來,不對,它沒有翅膀,它是遊在空中,晃悠悠遊到她的面前,對她吐着泡泡。
“阿然,看這有條魚。”
“嗯,确實是一條魚。”
她當然知道這是魚,她想說為什麼有這麼奇怪的魚?能在空中遊?從哪來的?
等等,好像有點眼熟。
白思若從袖子裡拿出阿爹臨走前給她的珠子,透明的珠子裡面空空如也,它果然是從裡面出來的珠小魚!
眼前的它比起在珠子裡的時候,大了三四倍,還變得圓嘟嘟的。
阿爹說過,她能将小魚從珠子裡放出時,他和阿娘就會回來。
現在珠小魚自動出來了,是不是阿娘和阿爹已經回到谧園了?
白思若興奮地拿着珠子蹦得老高:“珠小魚!”
珠小魚看到她的動作,連續吐了好一串金色泡泡。
白思若莫名知道小魚的意思,它在鄙視她:“你才反應過來啊?真笨。”
不過她現在太開心了,沒空和它計較,她抓着蕭惟然的袖子:“阿然,它出來了!阿娘和阿爹回到谧園了!我們也回風荟林,現在就出發!”
說着,白思若就轉身準備去收拾包裹。
蕭惟然立即拉住她的胳膊:“阿若,不用那麼着急。明日再出發也不遲。”
“不行,早一點出發,就可以早一點見到阿娘阿爹。”
“阿若,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好好想想。”
“想什麼?”白思若不明白,擡頭看他。
蕭惟然面上很是糾結,他緩緩俯在她耳側:“怎麼跟他們開口說,我與你結愛禮的事。”
他沒想到那二位這麼快就回來了。
在那兩尊神面前,提出要拐走他們的女兒…
稍微一想那個場景,他都冷汗直冒,背後發涼。
畢竟當初他信誓旦旦,三頓飯以後,就兩清不再有瓜葛,結果他不僅食言,還要搶走小兔子…
他會不會被冷延一招滅了?
白思若笑得露出潔白的牙齒:“阿然,你在緊張?你怕阿娘和阿爹不答應?”
蕭惟然抱住她:“嗯”
他不光害怕他們不答應,還害怕自己小命不保。
“沒事的,我會幫你說話。”
“不不不,阿若,你說了可能更糟,到時候你什麼都不用做,苗林主和冷前輩的一切責問要求,我一人應對即可。”
“萬一你應對不了怎麼辦?”
蕭惟然凝眉沉思:“那就再試一次。”
白思若用頭蹭蹭他的衣襟:“祝阿然好運。”
蕭惟然低頭,按住她後腦,準備親吻她的額頭。
不遠處空中遊着的珠小魚,見到這一幕,像箭一樣朝蕭惟然沖去。
蕭惟然餘光瞥見,伸手一下将它抓住。
憤怒的珠小魚立刻吐了一大堆泡泡,在半透明的金色泡泡裡,蕭惟然輕吻她的額頭。
過了一會兒,泡泡消失了,蕭惟然放開她,展開手掌一看,珠小魚也消失了。
他朝阿若手裡拿着的珠子看去。
金色小魚回到了珠子中,不停擺着尾巴,撞向珠璧,好似在表達強烈的不滿。
它還有意見?它憑什麼有意見?
蕭惟然拿過珠子對白思若說:“阿若,要不把它扔了吧?反正也沒用了。”
聞言,珠小魚凍住般,一動不動,隻敢看向她。
白思若奪過珠子:“不行,阿爹給我的,不能扔。再說它多有趣呀。”
蕭惟然不言。
有趣他沒看到,隻看到它是來搗亂的。
二十多天後,臘月二十七。
二人一路往南,從浩京到了繁蔭偏南的一個城市,荊化城的外郊。
快到人族過年的時節,路過上一個城時,到處都是準備年貨的熱鬧氣氛,更大的荊化城裡想必也是張燈結彩,有許多好玩的。
但白思若和蕭惟然還沒有進城,冬天風雪大,氣溫低,二人騎馬行進速度便慢了些,為了在天黑前進城,兩人選擇走這條較偏的小道。
正在前行,本空寂雪白的前側方,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蕭惟然策馬慢下來。
仔細看去,是一個女子孤身在雪中行走,她邊走邊脫掉身上的衣服,大紅的鬥篷、淺黃的上衣、丁香的裙子紛紛被扔在身後。
最後她隻着白色單衣站在雪中,仰頭望着天,黑色發絲被寒風吹得飛揚亂舞,大片雪花落在她臉上,她也絲毫未覺。
白思若很奇怪,這麼冷的天,她為什麼要脫衣服?天又有什麼好看的?
她也不禁擡頭看去,白蒙蒙一片,什麼也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