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池宴歌看上去就不會喝酒的樣子。
“啊……池醫生不去啊。”
蔣橙表情挺失望。
三人沉默中,買好單的池宴歌過來了,蔣橙正好轉頭問陳序青:“那你還去嗎?”
不知道前情提要的池宴歌站定,沒着急發問,跟着等陳序青回答。
隻有湯茯着急了,沖陳序青耍賴:“不行!你不能拒絕!池宴歌不去你也不去我們今晚真就直接散場了!你——”
“我為什麼不去。”
池宴歌突然出聲,像一道驚天霹雷讓湯茯的聲音戛然而止。
湯茯像剛做好關節不靈敏的匹諾曹,嘎吱嘎吱轉頭驚視池宴歌,但池宴歌毫無感知地看着陳序青,“你呢,去嗎?”
“當然了,不去的話湯茯該要和我絕交了吧。”
——陳序青你聲音這麼冷靜但你笑的好燦爛?
蔣橙差點要當場摸出一副墨鏡戴上。
長方形木頭酒桌周圍坐下續攤的八個人,默契或者偶然,隻給陳序青和池宴歌留下直角邊的左右兩側位置。
既不是對面,也不是直接鄰座,但說話間總是能輕易在餘光裡看見對方。
池宴歌放下包說要去洗個手,陳序青起身說也想洗個手。
切。
一路上覺得自己是小醜單方面跟池宴歌生氣的湯茯在心底冷哼了一聲。
走廊盡頭是兩個衛生間和兩個化妝室,均裝有盥洗台,池宴歌進化妝室擡起把手,水流嘩啦啦傾瀉而下。
陳序青想進又不敢進地停在門邊,由于想說話的樣子太明顯,池宴歌從鏡子中看,垂眼關水隻冷淡吐出兩個字:
“關門。”
陳序青合上門,先對着門把面壁了會兒,才背對池宴歌說:“我沒有一定要讓湯茯帶你來聚餐,我會找時間跟她們說清楚的。”
陳序青看起來完全不敢轉身。
池宴歌反思自己剛才的态度是不是太吓人了,便讓自己聲音盡量柔和點:“你現在喜歡喝酒了?”
以前,陳序青聞到啤酒味道就皺鼻子,唯一喜歡喝的是被池宴歌稱為“小甜水”的甜白氣泡酒,還是想陪池宴歌喝點什麼的情況下才會到超市買。
如果長大了不怕痛打了耳骨釘,那突然開始喜歡喝酒也是很正常。
“不喜歡。”接收到友好态度的陳序青轉身站直,很誠實回答,“隻是想來坐坐而已。”
池宴歌點點頭,這才直接回複先前陳序青微信裡的邀約:“什麼時候想去爬山?”
陳序青眼裡像突然被點了兩抹高光:“你有時間可以去了嗎?”
池宴歌不說話,身體微微前傾,似笑非笑的臉逼近陳序青,不知道從哪兒突然摸出的口紅,舉在愣着沒敢動的陳序青眼前。
“先幫我塗個口紅。”
無端拉近的距離,讓陳序青緊張到雙唇微微張開,張了半天才磕磕巴巴說:“我、我塗口紅都是随便抹,可能不會塗……塗太好。”
還是這樣。果然是白談一場戀愛。
池宴歌被逗笑,拉開距離,低頭打開口紅的蓋,山楂紅,對鏡子輕輕抹在唇上,在光下泛起水潤的亮澤。
“陳序青。”
池宴歌點名身後的人,同時繼續用無名指暈染口紅,右唇唇角失誤多染了一小抹紅色,“看看怎麼樣。”
湯茯捏着酒杯在座位上焦灼,兩個人離開太久了吧!
湯茯已經從最開始不想搭理池宴歌到慢慢擔心——就算陳序青是單身但萬一池宴歌沖動表白被拒絕呢,然後池宴歌在裡面傷心痛哭流涕,然後回來的氛圍尴尬到極點,然後……
胡思亂想直到蔣橙碰碰湯茯胳膊:“這不就回來了嗎,沒走丢啊,你就瞎擔心。”
蔣橙沖陳序青拍拍凳子,“快坐,就等你倆回來玩遊戲呢。”
陳序青坐下,手下意識放在桌面上又猛地縮回,五指彎曲躲回掌心裡,她食指指腹上留了一團邊緣模糊的山楂紅。
到蔣橙開始講遊戲規則,表情呆呆的陳序青都沒從剛才的刺激緩過神,不時悄悄用餘光瞄右手邊淡然的池宴歌。
想着在化妝室,池宴歌捏着她的食指,帶她緩緩滑過剛塗抹口紅的下唇,教她如何抹掉唇角的口紅。
噴熱的呼吸碰在陳序青指尖,池宴歌說——
“今晚遊戲赢了我,我就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