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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163)元越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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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俊卿不解,“拉人做什麼?我們元越也不許奴隸貿易啊。”

曼光遠言道:“難不成是販賣到南方,我們這沒奴隸,可師元有啊。”

“應是去開荒的流民。”昭博太想着過往,“我早年不第,行商數載,見到因為土地鬧事的流民,被官府送到了偏遠的巫郡和黔中郡,不過有個去處也好。”

“幾近死絕!”敖天癸歎了口氣,痛心言道,“我去過巫郡,弟子随行,專去看流民安置,巫郡大片沼澤,蚊蟲恣虐,瘴疫彌漫,遷入的流民十不存一,剩下的隻能逃出來,繼續為流民,弟子也不幸染病,也沒能回到故土。”

“啊!”昭博太很是吃驚,“老師,所謂的流民遷徙,難道是為了?”

敖天癸點頭,“不錯,就是削減人口,有大片荒地不假,可難以開墾。”

昭博太言道:“這些事雖有耳聞,原以為是無稽之談,沒想到,竟是真的!竟如此罔顧生靈,草菅人命,真是禽獸之輩。看看那些達官貴人,金迷紙醉,燈紅酒綠,而民衆生活如此困苦,先賢有言,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陳保全語氣沉重,“流民流民,流離失所之民,剛才我等也是所見所聞,為了幾個饅頭,竟讓母子三人俱死,别說流民,連升鬥小民都困苦不堪啊!”

敖天癸言道:“我算算賬,你們就明了了,由于不納丁稅,我們元越沒有隐匿戶籍,共有一千七百萬在籍人口,而全國耕地不過億畝,人均六畝,考慮到大量的流民和城鎮中手工業者,還有商賈軍伍之輩,真正耕作者,一千二百萬左右,能人均□□畝地,五口之家,大約四十多畝地,每畝地産量二百多斤。”

“七八千斤收成,何至于困苦。”曼光遠問道,“何況還有桑麻呐!”

“你家雖不算大富大貴,也是殷實人家,你少時讀書,不事稼穑,自是不知其中緣由,你隻看到這綠油油的大地,便以為物阜民豐,安樂喜慶。”敖天葵搖頭,“你可知道,元越雖是中天最富,可讀書人少之又少,能入成均和白犀書院者更是鳳毛麟角,有幾人可做宣政使?你們雖然自嘲,可實際都是天上人了。”

見到衆人滿臉不解,敖天葵接着講解,“别隻看表面,深入其裡才能撥雲見日,這四十多畝地可不可能全部種糧,好地用代田,而貧地隻能輪耕,才可蓄養地力,要不然,土地貧瘠,刨除種子蓄力,人吃牛爵,最後所剩無幾,空耗氣力。就這四十多畝地,還要有十二三畝桑麻,隻有二十四五畝可做糧田。”

曼光遠言道:“就算是二十多畝,産量也有四千斤呐。”

原俊卿笑道:“我自小務農,春耕秋收,這農事倒是懂些,山主所言不錯,這四千斤,要是都落在農夫兜裡就好了,這産量若有十分,種子蓄力就要占去二分,田稅二分,大小地主也有二分,但實際上,不但有大地主,大地主下有大伴當,大伴當下還有小先生,這層層盤剝,便是十去其六,落在手裡的連一半都不到!”

敖天癸補充道:“這年成可不是年年好,五年旱兩年,要為旱年儲備,這四千多斤糧食,最後折算下來,能落手中,也就一千五六百多斤。”

昭博太有些吃驚,“我隻管商賈,不懂農事,隻是好奇,我們元越田稅怎麼這麼高啊?我去過東元,皇領,邕梁,河間,他們都是十一田稅,連常揚前幾年也取消了聖田稅,我們元越一向不是輕徭薄賦嗎?怎麼反成最高的了。”

敖天癸回答,“其它國家,田稅雖少,但交賦稅,皇領和邕梁要交人頭稅,東元、河間和常揚要交丁稅,不管是繳納錢數和實物,中土各國,大體差不多,人均千錢,折算成銀兩,就是一兩銀子,若是換算成糧食布匹,怕也差不多。”

昭博太言道:“這些糧食對五口之家也是很不錯的了。”

“這居家過日子,還有很多支出呐!”敖天癸接過茶水,潤了潤嗓子,“首是徭役,我們元越雖不強迫服役,可用錢币代償,為了免于徭役,要出售三百斤糧來應付;再者,家家要養六畜來換錢财,改善生活,這就要耗糧,若家有耕牛,耗的更多,不過有耕牛也能産出多些,不管怎樣,隻剩下千把斤了。”

“這對五口之家,就隻能勉強糊口了!”衆人現在都明白了。

“除去糠麸,剩下就更少了,每人三百斤,勞作之人哪裡夠吃,隻能靠着撈魚摸蝦,打點野味來填飽肚子!年景好還行,年景差了,隻能勉強糊口。家中沒病沒災還好,可都免不了頭疼腦熱,萬一攤上大病,或是大荒之年,就隻能賣田賣牛了!若是連年大災,隻能舉債,這債務一舉,舉家難安,高利貸一般三分利,更有五分的,利滾利下來,便是萬劫不複,最後隻能賣地還債,淪為流民。”

見敖天癸茶水飲盡,昭博太起身斟滿,順帶給衆人斟滿。

敖天癸搖了搖頭,“光景困苦,隻能将土地出售,随處安家,農忙時打短工換糧,農閑時做力夫,凡有郡縣有築造城牆、營建公衙,搭橋補路,興修水利,開挖河道,他們就應着官府,充作徭役力夫來換糧。這些人越來越多,魚龍混雜,參差不齊,小者坑蒙拐騙,大者攔路劫道,或者入室偷盜,或者充作娼妓。”

“沒想到,民生困苦,竟緻如此。”陳保全也歎息道,“本以為那些哀唱是士大夫的無病呻吟,原來他們都心存百姓,看來是我淺薄了。我原以為那些流民好吃懶做,品行惡劣,原來也都是無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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