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緊張。”孔彥澤一臉平靜地故意口吃着說。
陳翎伸手一捏他的臉,笑得不行。
“前面通知備場了。”
陳翎立刻收了笑容,拉着他往備場那走。“老師想簽你呢,考慮一下呗。我轉去學表演了,這幾天老太太對我陰陽怪氣的,你答應了也少讓我挨點罵。”
孔彥澤笑了一下。“早都答應了,她就是想對你陰陽怪氣。”
工作人員站在舞台交接處,按着耳機聽着後台的指示,孔彥澤腳步不停,他要去開場。
“燈光,音樂,舞台就緒。”
孔彥澤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去,大幕拉開,鎂光燈将舞台照得透亮,如同灑下一片碎銀。
音樂響起,孔彥澤心裡變得平靜而安甯,前面座無虛席,卻除了音樂聲什麼都聽不見,旋轉,跳躍。
柔紗随着他的動作也有了生命,每個漂亮的弧度都牽引着台下人的情緒和目光,萬衆矚目。
孔彥澤一個大幅度的旋轉落地,踩着小提琴悠揚的聲音走到最前,直直看向前面,最前面正中央坐着一個人,靜靜地看着他。
孔彥澤一笑,轉身随着樂曲退回伴舞身後暫時退場。
後台真正忙碌起來容不得人多思考,陳翎匆匆擁抱了他一下,又向他跳起來比個心就匆匆跑過去。
孔彥澤也被拉着去搶妝換場。
他看起來瘦了好多。孔彥澤很快沒有空閑再想其他。
終場音樂想起,所有人返場謝幕,陳翎激動地拉着他跑到最中間,拉着他的手沖到最前面。
孔彥澤忍不住一直在笑,舞台上的他輕盈靈動,快意也快樂。
他深深向所有觀衆鞠躬,砰砰的心跳聲向他自己宣告,他終究還是回來了。
回到後台,陳翎又拉着大家藏在門後給他拉禮花。他明明挑大梁,但精力卻那麼旺盛,典型精力過剩的快樂小狗。
“彥澤,有人給你送花了诶。”
陳翎湊過去看,将一捧熱烈的紅玫瑰遞給他。孔彥澤一愣剛要拒收,卻看見了卡片上熟悉的字迹。
“天冷,記得多加衣。”
陳翎看着孔彥澤皺着的眉頭一松,笑着捧過去。“送你戒指的人送的?”
孔彥澤輕笑,一眨眼:“不告訴你。”
孔彥澤捧着玫瑰,裹着厚厚的棉服站在劇院後門,等着朋友們一起回去。
周柏喬穿上了大衣,跟着退場的觀衆們,踩着咯吱咯吱的積雪慢慢從前門離開。
熱烈的紅玫瑰将厚厚的冬雪融化,他們都默契地沒有選擇去找對方。
冬天過去,春日已至。
在自家樓下吃早餐的孔嘉宇,轉頭看向綠化帶旁的迎春花,一擡頭看見了一個穿着藍襯衫的身影。
他撇下手裡的東西,就起身跑着追了出去,卻再也沒看見那個身影。
孔嘉宇一時恍惚,不敢确定是不是他。
暮春已過,盛夏又臨。
小觀瀾裡很安靜,這裡當時被查封拍賣了,周柏喬不光接手了錦南,也拍下了這裡。
這裡除了前院的房子翻修了,庭院裡的花草樹木都還是老樣子。
畢竟對于它們來說,隻是一年的榮枯而已。
周柏喬一路穿過花木掩映的小路,慢慢地走過水榭的小橋,穿過淩霄花的月亮門,走到紫藤花架下。
這裡一如往昔,層層疊疊的綠蔭和花藤繁茂遮擋蔭涼,淡淡的香氣和草木味道混雜,明媚清亮的陽光投下綠色的光影。
周柏喬站在這裡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的小桃樹,小桃樹受了傷,卻依然熬過了一年的風雨,綠葉在風裡輕輕摩挲,投下綠影。
周柏喬收回了視線,風輕輕地吹過,溫柔靜谧。
直到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周柏喬猛地睜開眼,短袖短褲,一頭短黑發的少年笑着向他伸手。
“叔叔好。”
周柏喬看了他很久,笑了一下,也伸出手來同他交握。
酥癢的感覺從手心傳來,周柏喬擡頭看見他惡作劇成功的笑容,左手上的銀色指環反射出銀色的光芒。
“你好。”
周柏喬不知道自己掉下了一滴淚,隻是緊握住他的手。
“管理員已啟用脫離程序,請任務者注意。”
搖晃不停的花葉驟然一停。
周柏喬的眼裡閃過一線藍色流光。
尹索诃一聳肩看向“周柏喬”:“不是我非要卡這個點,這是我能拖延的極限了。”
“周柏喬”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猛地抱住了面前的人。
尹索诃輕啧一聲:“當我是死人啊?行了,别耽誤時間了,讓他趕緊把你拼齊了。”
“周柏喬”輕歎一口氣,垂下眼看着他,親吻他的額頭。
“一會見。”
尹索诃輕啧一聲,打了個響指。“周柏喬”消失了,一團藍色的光團停在“孔彥澤”肩頭。
“07-03,已回收,恭喜你,已完成三個世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