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印融入姬崇徽的身體,瞬間起效。
秦漢策站在窗邊目送姬崇徽離開,滿意地回到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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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兮急匆匆地回到宮中,攔下處理政務回來的姬宇,不動聲色地将他拉進殿中。
姬宇屏退衆人,問道:“東西找到了?”
虞兮搖搖頭,皺眉道:“根本進不去。”
姬宇眉頭一皺,說:“什麼?”
虞兮拿出“顧”字令牌交給姬宇,說:“我們都找到了結界,但是進不去。”
姬宇皺着眉拿回令牌,反複端詳了一下,口中呢喃道:“怪了......看來顧矜伐還真不知道攬月堂裡的腌臜事。”
虞兮:“什麼?”
姬宇:“沒什麼。”他頗有些苦惱地捏了捏眉心,道:“罷了......你别操心了,我之後再去找暗衛探一探。”
虞兮無奈,也隻好如此,便告辭離開。
姬宇踱步走到殿内小案後,倒了杯水,臉色晦暗不明。案幾上擺的是許多官員的彈劾奏折,其中大多卻是攬月堂派官員彈劾他人。
“添亂......”姬宇頭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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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容止前往江北前夜,将他卧床的妻子托付給虞兮和商澤照顧。
當時認識虞兮商澤二人的時候,魏容止也沒想到他們倆這麼仗義。商澤照例每十日來幫沈萋萋渡靈,虞兮反正也沒事做經常就一起去。
這日商澤幫沈萋萋渡靈結束,沈萋萋就已經能下地走一圈了,再堅持一下還能幫着安婆婆做點活計。
魏容止:“我去江北的時候,就麻煩二位了。”
虞兮笑得燦爛:“不麻煩不麻煩,沈姐姐人很好的,我很喜歡和沈姐姐待在一起。”
魏容止有些與有榮焉的羞赧,商澤道:“正好最近朝廷蝕蟻令風頭緊......我幹脆也閑幾天,避避風頭。”
魏容止禮貌性地幫姬宇說了句話:“皇上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商澤笑笑,沒說話。門外車夫催起來了,魏容止隻得向衆人告别。
商澤送他到門口,看了一眼頗為豪華的馬車,小聲問:“這是魏家準備的車馬?”
“是啊。”魏容止苦笑道,“我本想拒絕,但是......”
“盛情難卻,我知道。”商澤笑笑,心想看來魏家看魏容止和五族走得太近,已經急了啊。
魏容止上車,商澤朝他拱手:“一路平安。”
魏容止拱手回禮,正要走時,商澤忽然往他手裡塞了個什麼東西。
魏容止一愣,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發現商澤給他的竟是一個令牌,上書隸書的“商”。
商澤傳音入室道:“這是我家的府兵令牌。我派了三百府兵暗中跟随,若遇險情,盡管調動便好。”
魏容止還有點愣。本這種赈災之事,多多少少要派幾百兵跟随,這回姬宇卻似乎是忘了,隻派了幾十押送糧草的雜兵和侍衛。私帶府兵,會不會不太妥當?
商澤卻狡黠一笑:“這是陛下的意思。”
魏容止也轉瞬就反應過來了。
不這樣,或許難以釣出一些貪墨赈災錢糧的貪官。
于是魏容止也應下,将令牌收好,沖商澤重重一拱手,轉身上了車。
車夫輕喝一聲,馬車漸漸遠去。
馬車消失在巷子口以後,虞兮從院子裡鑽出來,問:“魏大哥走啦?”
商澤愣了一下,才說:“是——這才幾天啊,就魏大哥了?”
虞兮吐了吐舌頭,又問:“尊敬的靈醫大人,沈姐姐現在能出院子了嗎?”
“當然可以,實際上讓她到處活動活動還是有好處的。”商澤感覺有點不對勁,“等等,你想幹嘛?”
“帶她出去玩啊。”虞兮一溜煙跑進屋裡,把笑容滿面的沈萋萋推了出來,“既然你說沒事,我們就出去玩啦!”
商澤愣住,看她們真的要離開了,趕緊喊道:“等等!”他幾步上前攔住虞兮,小聲在她耳邊說:“最近京内不太平,你又沒帶侍從......”
聽到他話語的路緣擡頭看了他一眼。
商澤梗住,但還是繼續說:“我和你們一起吧。”
虞兮笑嘻嘻地拒絕了:“霍姑娘也要和我們一道呢,不用你,商大人,你還是去和别人玩吧!”
說着她就推着沈萋萋趕緊跑,商澤目送她們跑遠,最後隻剩一句:“注意安全。”
虞兮應都沒應,一溜煙跑了。
虞兮沒有帶着沈萋萋到處亂跑,而是帶她來了已經關閉良久的攬月堂,霍秋然已經在這裡等着了。
霍秋然:“你們可算來了!這位就是沈姐姐吧?”
沈萋萋坐在輪椅上,有些不方便行禮,霍秋然幹脆說:“與我們不必麻煩。”
沈萋萋笑了,道:“多謝。”
虞兮摸出一塊令牌,興奮地摩拳擦掌:“走,我們進去!”
沈萋萋讀過一些書,認出這裡的牌子,是攬月堂。她有些驚異,道:“這裡可是攬月堂?攬月堂竟是可以這樣随意進出的嗎?”
虞兮一邊拿令牌開門,一邊說:“之前春闱攬月堂鬧出了洩題的事情,已經被封禁多時了,此時倒是便宜了我們......好了,開了!”
霍秋然幫着虞兮推開門,笑道:“攬月堂之前不讓外人進出,如今倒是讓我們撿了個漏。”
虞兮把沈萋萋推進來,再把門關上,道:“上回我幫太子哥哥進攬月堂辦事,便想着幹脆拿令牌來看些書。”她又看向霍秋然,說:“你不是說缺修行功法嗎?正好來看看。”
霍秋然點點頭,沈萋萋好奇地看向她。
霍秋然雖說修行的能力是馭木,本是最溫潤和善的術法;可她最擅長的是棍術,想要修攻伐。但其父霍炳秋與她屬性相克,他修習的功法于她無益,要将靈力與招數融合在一起很不容易。所以因功法所限,霍秋然的修為并不很高。
霍秋然來攬月堂是想找修行書籍,找到和自己适配的修行功法;虞兮是想看上次沒看完的醫書,大周的正統醫術已經逐漸滿足不了她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蠱術秘法她都感興趣;沈萋萋沒來過這麼宏偉的藏書閣,一時間竟不知道看什麼。其餘兩人各有各的事情,沈萋萋便讓她們各自去看書,自己随便轉轉。
靈修院的經書典籍也在藏書閣内,找倒是很方便,隻是要過一道結界。此時攬月堂内無人把守,霍秋然很快就找到了結界的入口,輕松進入,然後開始找和自己能力相映襯的功法。
依照大周對修行者能力的劃分,像操縱風沙土石、水火草木的都算禦靈類,這是最常見的能力,找起來也很方便。隻是可馭草木者大多性情溫和靈力溫潤,是修療愈的好苗子,很難找到主攻伐的功法,估計先人在攥寫經書典籍時也沒想到未來會有個小姑娘離經叛道,非要以草木修攻伐。
霍秋然一直找一直找,一直到日頭西斜都沒找到。虞兮推着沈萋萋進來找她,看她還投身于書海,便問:“秋然,找到你要找的功法了嗎?”
霍秋然頹然道:“沒有。難道我的能力真的隻能幫農戶養養糧食嗎?”
虞兮便說:“我們幫你一起找吧。”
而沈萋萋的目光投向霍秋然腳邊,最低的書架上,落灰了的一摞書。她有些猶豫地開口:“霍姑娘,你看那個......”
霍秋然順着她指的地方看過去,也看到了那一摞書。那些書上還蒙了很多蛛網,霍秋然拿出一本,擦掉上面的灰塵的蛛網,隻見粗糙的書皮上隻寫了幾個潦草的大字:引路人。
霍秋然的心忽然猛烈跳動起來,莫名覺得自己找到了。
她雙手微微顫抖着打開這本書,翻看了幾頁,心神巨震,又啪的一下将書合上。
虞兮被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不适合你嗎?”
“不......很适合。”霍秋然一時有些恍惚,虞兮還想開口問,霍秋然就将那一摞書一股腦塞進了自己的乾坤袋裡。
虞兮有些不放心:“你确定這些功法......可以?”
霍秋然這才回神,撓了撓頭,道:“我不确定......這些功法确實适合我的能力,但是......”
她話還沒說完,藏書閣内的燈火就噗噗噗地自動亮了起來,幾人這才發現已經天黑了。虞兮道:“算了,先把書帶回去慢慢研究吧。”
霍秋然點點頭,推着沈萋萋往外走。
霍秋然:“殿下,你似乎也帶了些書回去,是什麼?”
虞兮:“是一些各族秘法,很有意思呢!沈姐姐,你看了些什麼書啊?”
沈萋萋笑道:“我識字不多,就看了一些基礎書籍......”
虞兮:“無事,下次再想來同我說便是,我再帶你來!......”
幾人笑鬧着往外走,各自都有些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