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喧嘩,實在聽不清人們在說些什麼。姬宇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道:“出去一看便知。”
二人火急火燎收拾妥當,一推門,便見府衙裡一名一直幫忙辦事的捕快喜氣洋洋地走了過來,道:“陛下,将軍,正要叫你們呢!”
姬宇忙問:“外頭這是鬧什麼呢?”
“鄉親們激動,您别怪罪!”捕快牙花子都笑出來了,“是地裡的苗長起來了!”
姬宇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喜出望外道:“當真?!”
捕快大笑道:“陛下您自己去看便是了!”
姬宇也不廢話,與嬴惑對視一眼,快步出門就往田裡去。
一出門姬宇嬴惑幾乎就被鄉親們圍了個水洩不通,鄉親們連聲高呼:“神仙呐!神仙!”“多謝陛下!多謝将軍!”“這苗真長成了!”
姬宇嬴惑又驚又喜,連連拱手回應,同時艱難地穿過人群,往田裡去。
鄉親們圍堵片刻,也反應過來姬宇二人要往田裡去,便讓出路來,讓他們倆走。
于是姬宇和嬴惑便帶着身後跟着的烏泱烏泱一群人往城外的田裡去。
遠遠地,二人就看到了田中的青翠,走近了看,隻見田間秧苗郁郁蔥蔥、生機勃勃,是陣法生效了。
有人高呼道:“這才一個時辰,又長高了一茬!”
嬴惑也顧不得體面,蹲在田埂上查看秧苗。他到底不是農人,看了半天,又轉頭看向一旁的老農:“老伯,這苗是不是能移栽水田了?”
老農笑呵呵地應:“是!是啊!”
姬宇也松了口氣,舒心地笑了:“那咱們也不耽誤時間,這便将苗子往水田裡栽了吧?”
老農也正有此意,但又說:“大家都沒想到這......額,陣能有用,水田現在隻蓄了水,尚未翻耕呢!”
嬴惑道:“那便快去翻耕,我将陣法停了,免得長得過快誤了移栽的時辰。”
“好好好!”衆人連忙應下,暈頭轉向地要去自家地裡犁地。
周圍鄉親們又一哄而散,姬宇伸手将嬴惑拉起來,激動非常,開口說話時聲音都在抖:“......成了。”
“成了。”嬴惑緊緊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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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可行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南陽,又經南陽傳給各地衙門。朝中其餘事宜暫且擱置,将所有修行者派到各地去繪制作物催熟陣法。
秧苗陸陸續續栽下去,在催熟陣法的作用下,稻子一日比一日高。
姬宇嬴惑二人看着欣慰非常,嬴惑算了算日子,說:“估計......不到兩個月便能收獲了。”
“庫糧暫且還撐得住兩月。”姬宇應道。
嬴惑徹底放下心來:“那便好。”
姬宇也笑:“雖說江南水鄉也一年收過一兩茬稻子......但估計,鄉親們也沒這麼快就收獲過。”
嬴惑忍俊不禁:“我也沒經曆過。”
姬宇笑起來。
不過嬴惑還是說:“第一次用法陣催熟糧食,畢竟是有違常理,到時候不知道稻谷質量如何......就怕空殼多。”
他這麼一說,姬宇也擔心起來,卻也隻能安慰嬴惑:“沒事,你設計的陣法還能有這樣的問題?就算有,到時候也能解決。”
嬴惑扭頭看他:“怎麼解決?”
姬宇道:“我已傳信姬和商澤,讓他們去周邊各國收糧,以備不時之需。”
嬴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才點了點頭。不過他又皺起了眉,道:“隻是......周邊各國有沒有餘糧賣給我們倒是其次,若他們得知大周此時遭了難,國力不濟,會不會起兵征讨?”
姬宇卻并不擔心,笑着抱住嬴惑:“這就要看咱們的嬴将軍啦,嬴将軍坐鎮,應當不會有不長眼的起兵。”
嬴惑佯嗔道:“我哪裡來的此等威名。”
說笑歸說笑,防着周邊小國起兵确實是一個問題。這些戰事倒不至于危及命脈,隻是此時大周确實百廢待興,不願橫生枝節。
那麼大周就要展示本國兵力,震懾他國。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姬宇便跟嬴惑說:“不說震懾周邊小國,我們與鬼蠻也遲早有一戰。此時雖已能通過開靈會吸納更多修行者從軍,但對抗鬼蠻的妖狼大軍,到底還是......”
嬴惑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不過聽姬宇似乎已有主意,便探究地看向姬宇。
姬宇微微笑,道:“我想......請半指仙借妖獸作戰。”
嬴惑一驚,是真沒想到他會做這個打算。
姬宇道:“半指仙本就以馴養妖獸聞名天下,銅雀台也藏了那麼多妖獸,即使是半殘,對我們來說也是極大的助力。”
嬴惑張了張口,姬宇生怕他反對,又忙說:“我不會苛待妖獸們,她們戰或不戰我不勉強,若參軍則視同常人,立功便有賞,加官進爵也是有可能。”
嬴惑看姬宇急吼吼解釋,也不由得笑了,道:“我不是怕你苛待......用妖獸也是個辦法。隻是,且不說妖獸們自己願意與否,隻怕師父他不願出手相助。”
姬宇隐秘地松了口氣,知道嬴惑這是不反對。他微微笑了笑,道:“半指仙同意不同意的,你同我一起去勸不就好了?”
“我當年與兮兒都勸過,師父不願出山。”嬴惑搖頭道。
姬宇也心下生疑,道:“這便怪了,半指仙理應不會對鬼蠻惡行袖手旁觀。”
嬴惑也無奈:“我也是說......隻是,他确實無論如何都不出山。”
姬宇抿唇不語。片刻後,他又試探性地問:“他自己不出山,應當不會攔着妖獸們參軍罷?”
嬴惑笑道:“我陪你去勸師父便是了。”
“好!”姬宇大喜,重重地抱了一下嬴惑,趁着四下無人,情不自禁地在嬴惑臉上親了一口。
嬴惑又羞又驚,小聲嗔道:“光天化日......”
事情似乎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稻谷長勢頗佳,嬴惑姬宇看這裡再不用幹預監視陣法,新的郡守也上了任,便啟程回南陽。
他們本還準備半路上再去拜訪一下陳赤松,誰知行至半路,就聽到了一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