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憶起成為夜行者的第一夜,伊茲早已沒了前段時間與瓦倫丁對戰時,那一次回憶的痛徹心扉;可能是因為仇人已死,又或者是心痛地麻木了。
“你殺了那個愛德華?”德古拉皺着眉,望向自己的血裔兄弟眼神裡滿是憐憫與憤怒,但憤怒不是針對伊茲的,而是針對那個罪魁禍首瓦倫丁的。
“嗯……”伊茲撫摸向自己的臉頰,沒有血淚,但皮膚卻有濕潤的,淚水滑過的感覺,“我直到前些天,才明白一切都是瓦倫丁的安排和惡趣味。哪有夜行者會主動去死囚監獄裡轉化同類的?如果沒有愛德劫獄,第二天我可就要上絞刑架…”
“……瓦倫丁他一直都在海盜的隊伍裡,暗中安排着自己想看的真人話劇,欣賞着我爬出墳墓,被嗜血的欲望所控制,走向最近的活人——愛德……”
一雙手摟住了伊茲的肩膀,是狄拉夫,他靜靜看着眼眶裡泛着血色,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伊茲。
“都過去了,”狄拉夫說,“瓦倫丁已經被你親口咬死了不是嗎?”
伊茲緩緩閉上眼,心中浮現出一個有着黑胡子的身影——愛德華·蒂奇,但這個身影又逐漸淡去了,換成了另一個有着一雙貓瞳的獵魔人——科德溫的迦勒。
“是的,已經過去了。”伊茲喃喃說道,過了好一會才從恍惚狀态恢複過來。
“……成為夜行者的初期是非常痛苦的,人類的習性還未完全褪去,對陽光的恐懼還沒有形成習慣……”
“…瘸腿的夜行者沒有比人類強多少,還有着各種限制,我逃走以後不敢直接去尋找曾經的朋友們,隻敢偷偷地跟在暗處……”
“他們幾乎全都背負着通緝令,并且又被海軍抓住了,說來好笑,其實有一半的人隻是小偷小摸,在岸上做些灰色生意,但全都被判成了海盜,要上絞刑架……”
“把我吊死是我罪有應得,但是那群笨蛋……,所以我潛入了海軍監獄,轉化了所有人……”
“我救了他們,但是……也失去了他們……”
“往後我孤單生活了一百多年,直到遇到迦勒,這是我成為夜行者以來最幸運的事,在那段時間裡我們形影不離……
在沉睡之間裡我們發現了那枚種子,但也因此喚醒了陛下,陛下的蘇醒給族群帶來了巨大的變化……
當時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對他的情感,也許暫時分開是個好辦法。這六十年裡我偶爾會來藍山國找他,但他總是不在,隻是聽說又換了幾任情人……我毫不懷疑他在費倫的這段時間,能再找一個……”
随着伊茲對自己經曆的自訴,時間線逐漸到了他遇到某個花心渣男以後,提到某人大名的頻率逐漸增加。
狄拉夫和德古拉聽着不約而同地皺眉,聯想起前些天在地面上發現的‘獵魔人快樂毯’,迦勒在費倫又找新情人幾乎闆上釘釘。
兩位高吸内心其實并不看好自己血裔兄弟的眼光,吸血鬼們對待愛情的态度是專一的,即便是有多段感情的狄拉夫,也至少是愛人去世多年以後才會談下一個。
而獵魔人?呵,大寫的花心!見一個愛一個!
但他們不會反對或者阻礙伊茲的選擇,有殺死過愛人的經曆在前,他們的血裔兄弟很需要一個新的愛人來淡忘痛苦。
例如此時的德古拉,他對妻子的‘自殺’耿耿于懷了六百年,心痛地近乎于行屍走肉,即便有了同族的陪伴不再孤寂,但内心的空洞還是無法彌補。他并不希望伊茲也落得和自己一樣的下場,他尋不到妻子的靈魂,尋不到真正的仇人,無法再愛上别人也無法忘卻痛苦。
伊茲不知道兩位兄長的心理想法,在簡述完與迦勒的戀情始終以後,就講到了自己在夜行者内部的派系鬥争史,聽得兩位高吸直皺眉。而在講到瓦倫丁此鬼的各種惡趣味時,德古拉和狄拉夫幹脆露出了明顯地反感情緒。
正如之前所言,吸血族裔之間,要麼互不關心彼此冷漠,要麼交付所有的信任彼此緊密相連,超出這兩種範疇的都屬于不正常,而陛下族群裡的日夜行者都不太正常!再聯想陛下自己也不太正常……
德古拉和狄拉夫表情又開始逐漸古怪起來。
最後德古拉也主動去擁抱了一下伊茲,全當安慰這位陛下族群裡唯一正常的兄弟。
“辛苦你了!”德古拉歎氣道。
狄拉夫也拍了拍伊茲的肩膀,安慰地說:“陛下族群的内部清理我們不方便直接插手,但是提供一些其他的援助還是可以的。”
說着他意有所指地指了指低階吸血鬼們。
伊茲笑了笑,接受了血裔兄長們的好意,但他其實對回歸陛下世界,處理夜行者族群和叛變的日行者親王一事并不着急。
除了基本的化霧飛行、不死、吸血等能力外,每個高吸還都有各不相同的、擅長的天賦。伊茲對自己的天賦還挺有信心的,武力解決叛亂夠用了。
此前的談話裡,狄拉夫就曾透露自己的天賦是——統禦,他的統禦能力比其他高吸強,就算是沒有智慧的血魔、卡塔卡恩、原始蝠翼魔到他手裡,都會是令行禁止的不死軍團。終結第三次怪物潮的那一場決戰,他奉長者的命令協助人類聯軍,也是他近代來唯一一次完全展露的天賦。
而德古拉的天賦,據他自己所述是——創生,盡管試圖創生同級别的高吸一直失敗,但德古拉在創生低吸的成果上頗有建樹,數量或者質量或者創生的速度。他能一次又一次得拉起軍隊,和範海辛以及一位真神對着幹,也是因為這個天賦。
現在輪到伊茲介紹自己的天賦了,“我應該是有三種天賦的,本來隻有兩種,分别來自愛爾德長者和陛下……”
狄拉夫和德古拉安靜聆聽,雙重賦血的血裔就是這樣,會比其他高吸多一種天賦能力,做為兩個族群的紐帶,不夠強大是不行的。
“我覺醒的第一種天賦是黑火,”伊茲伸出手掌,一團黑色的小火苗在掌間燃燒,“是和瓦倫丁的戰鬥中覺醒的,當時我還無法控制它,被燒盡了一條胳膊,長者用了更多的血才幫我恢複好這支手……它能克制不死,可能還有其他功能待我繼續開發。”
德古拉盯着這團黑火,他倒是不怕血裔兄弟用它來燒自己,他想的是能不能拿去燒範海辛那個混蛋。
狄拉夫倒是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表示想嘗試一下黑火對不死的克制程度,于是他損失了一截小拇指,獲得了一塊黑火中誕生的奇怪膠質物。把膠質物收納好,狄拉夫表示伊茲可以繼續了。
“我的第二個天賦,是從瓦倫丁身上掠奪到的血液沸騰……”
對于這項能力,瓦倫丁開發的比較多,而做為殺死了瓦倫丁的新任夜行者親王,伊茲也完整繼承了這一天賦。
“人類、精靈、矮人……乃至同族血裔,一切有血液的種族,都逃脫不了血液沸騰的控制……”伊茲緩緩訴說着自己的第二個天賦,這又是一個能克制不死的天賦。通過殺死同族來奪取同族天賦這一點,在族群内部也不是秘密。
先血液沸騰控制行動能力,再黑火開始燒烤,最後吸血。德古拉和狄拉夫幾乎瞬間就構想出了,利用這兩種特殊天賦克制同族的作戰計劃。
但構想是這樣構想,兩位高吸心中也沒對伊茲生出多少敵意和防備。因為沒有必要,天賦再多能力再強的高階吸血鬼,也是必須聽命于暗影長者的,而長者并不喜歡養蠱,于他而言血裔越多越好。
“第三項天賦我還不知道……”伊茲歎了口氣,要等第三種天賦完全覺醒,可不知道要多久以後了。
“不用着急,”狄拉夫安撫說,“前兩項天賦足夠你自保了,不行也還有我們,不過我想試試這個血液沸騰。”
于是伊茲對着狄拉夫全力施放着自己掌握的天賦,得到了一個還可以的評價。
伊茲:?
狄拉夫活動了一下自己全身的關節,平複起剛才感受到的傷害,“那個瓦倫丁沒把這項天賦開發全,可能是陛下那邊的血裔太少了,你以後還是經常來昆特大陸,和同族們多交流交流。”
“嗯,”伊茲點頭,“其實我找沃德買了一棟房子來着,就在學院城。”
兩位高吸臉色一僵,不約而同地嘴角抽抽,“不會就在獵魔學院旁邊吧?”
“是的!我隻看了房子的照片,覺得挺好的。”說起那棟漂亮的小樓,伊茲也有些期待,期待着把迦勒綁回去關在地下室裡,隻有兩人的環境下,再做點非常過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