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想到還沒工作呢先給這崗位爆金币了,拉娜唯就頗有些不爽。不會幹活幹到最後倒欠公司三百萬吧,這下真是為奴十二載了。姐們飛機票也沒的報銷,還是拿多年以來的航空行程換的頭等艙……在你們這上班真費事。
二人走到空曠的機場到達層的平移電梯。十萬日元的頭等艙就是好啊不是嗎,哪怕像剛才那樣鬧一通,經濟艙的旅客也還沒下來呢。唯走着走着,手上也一時不肯放松地抓着她的箱子。并且饒有興緻地投回來一個問題:“……看來朗姆不是很歡迎我啊。”她做出一副懊惱的語調說,“如果這東西我交不到BOSS手上的話,恐怕要被收拾的很厲害啊……朗姆一定會想到的。他想到了,可還是派你來作弄我。”
“親愛的,告訴我,朗姆在想什麼?”拉娜唯墨鏡之下的眼睛眨了眨,又不甚滿意地拖長了嗓音,“哦拜托……這是你欠我的。波本,朗姆是不是很不喜歡我?”
安室透看着她,心想這餌誰咬誰死:“我也隻是奉命啊。長官想的什麼,向來不是我們好揣測的。”
“很聰明的回答。”拉娜唯沒有生氣。但立刻補了一句,“但你也别仗着自己的眼睛漂亮就老拿它看我。”
拉娜唯又走了幾步,表情忽然冷淡下來。撫上鬓角的手也停住,皺眉側耳細聽——還是看?她的瞳孔忽然極速縮小,右手撐上扶手,一躍而起,直接翻離平移電梯,朝着相反的方向起跑。就在她開始奔跑的同時,整座機場徹底響起了火警的警笛聲。
她猛地回頭,那種幅度之大簡直讓人不能想象,會懷疑她這樣回頭會不會出事——但拉娜唯順利地轉回去了。安室透反應蠻快的,看見她跑,至少先跟着她。與此同時潮水樣的人群從走廊的盡頭湧過來,看着簡直跟閃靈裡的紅酒走廊一樣——
“配槍。”拉娜唯向後伸出手,然後感覺到有一個很有重量的東西被放在手心裡。低頭看了一眼,沒上膛。兄弟我知道你不盼着我好,但這樣屬實是沒必要。而且這槍看着真新啊。新的意思是複進簧緊得像上早八的大學生的眼皮,單手慣性上膛?做夢。
你是算準了我開不出這一槍?
唯一點都不慌張。她穿着坡跟鞋跑得還挺快,但再快也快不過安室透。他起跑是比自己慢一點,現在和自己并排稍靠後,是還存着護送的意思。至于是護送我人,還是護送我手裡的東西?不得而知。
……但是,拉娜唯眯起眼睛——唉這到達層怎麼這麼大啊跑都跑不到頭——我剛剛一直都覺得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是你安排的。對嘛。畢竟你是卧底,而且加入了有一陣子了,已經站穩腳跟。而相對的,除去加入組織的時間以外,我拿代号甚至不比你早。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荷蘭沒有回國,又不受BOSS信賴——該死的這一點甚至一打聽就能知道。令人心痛——總而言之,不對我出手簡直天理難容。但現在我開始懷疑了。這真的是你的人嗎?
當然不是。與此同時,安室透正斬釘截鐵地在心中做出判斷。當然不是。起碼我有一天要抓人,是絕對不會冒着傷及民衆生命安全和财産安全的風險,在機場這樣一個巨大的交通樞紐上——甚至帶槍!這絕不是我的計劃。
是啊。這不是你的計劃。
不過,即便如此。拉娜唯手中的槍轉了個圈,即便如此你也不忘在我這兒使點小聰明。上膛為什麼要用手?她向後擡起左腳,槍也背在身後;鞋跟上膛。總之,我的箱子怎麼也不會交到你手裡的。
上膛了就好說了。不用回頭,隻需要借着機場擦的锃亮的玻璃與瓷磚;不需要停下瞄準——既然不是你的人的話,我就不留手啦。拉娜唯心想。然後直對着背後砰砰砰開了幾槍,全部命中。易如反掌的事,難道相隔幾百米,隻不過還經過鏡面轉折的人類的虛像,會比非洲稀樹草原幾千米高空向下看的草叢裡匍匐的自帶隐蔽色的兔子的頭顱更小嘛。翺翔在天空中的這位捕食者數千年來也沒有因饑餓滅絕,唯不會連這都瞄不準的。
她的眼睛透亮,幾乎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這舉重若輕的樣子實在讓人嫉恨、惱怒,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