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顧仲儀開車帶蘇晚甯去了音樂節的現場。
一到節假日,A市的演出活動就特别多,臨近年關,将有幾場音樂節在A市舉辦。
舉辦的場地是A市的遊樂園,一大片空地上已經集滿了很多人,冬日的冷冽并沒有澆滅這些人的熱情。
蘇晚甯看了一眼宣傳海報,上面的演出明星沒一個她認識的。
這也不怪她,從前她就不關注這種娛樂表演,工作前一頭紮進學業裡,工作後一頭紮進事業裡,娛樂活動從不在她的關注範圍内。
蘇晚甯轉頭問顧仲儀:“有你認識的嗎?”
顧仲儀答得爽快:“沒有。”
沒有還這麼自信!
蘇晚甯很想把手裡的票根拍在他身上:“誰都不認識那你還買?圖什麼?”
顧仲儀搖搖她的肩:“網上說這個音樂節特别火,我讓我助理搶了VIP座。平安夜嘛,圖個氣氛。”
演出還沒開始,舞台前的人群已經開始跳起來了。西北寒風呼呼地吹,風裡的人動次打次地跳。
顧仲儀将蘇晚甯護在懷裡,帶着她往人群裡擠。他撥開沉浸在音樂節氛圍裡的人:“讓讓,讓讓。”
走到前排之後,蘇晚甯總算明白為什麼剛剛舞台前的聚集的人離舞台那麼遠。
主辦方為了狠狠賺一筆,在舞台前擺放了幾個透明的泡泡屋,裡面有躺椅,有取暖。
人群最前排的幾個吃瓜群衆都停下來看他們,蘇晚甯從他們目送的眼神裡看到了“冤大頭來了”幾個字。
偏偏顧仲儀對别人的目光向來不放在眼裡,他興沖沖地拽着蘇晚甯:“我們的位置在這裡。”殊不知蘇晚甯已經在腳趾扣地了。
泡泡屋裡溫度比外面高很多,相比起來說是炙烤都不為過,顧仲儀脫下外套:“這錢花的值。”
我看隻有你花了,蘇晚甯腹诽。
顧仲儀定的位置在最中間,蘇晚甯環視了一圈,左右的泡泡屋都還空無一人,她現在很希望還有另一個“冤大頭”出現。
有的事情如果一個人倒黴就是尴尬,如果有一群人出現那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蘇晚甯如坐針氈,她感覺自己是動物園裡被圍觀的動物。她在玻璃牆内行走坐卧,路人在玻璃牆外舉着手機拍。
演出即将開始,另一個“冤大頭”在蘇晚甯的期待裡從人群中擠出來。
路人:又來一個!又來一個!又一個冤大頭!
看清來人的臉,蘇晚甯“刷”地坐起來:“曆見明——?”
曆見明也看到了她,坐在她們右邊的泡泡屋裡朝她揮手。
泡泡屋的隔音很好,再加上周圍的吵鬧,曆見明的聲音悶悶的像蚊子像,蘇晚甯隻能隔着遠遠的玻璃牆依稀能讀明白他的口型是:“好巧啊,晚甯!”
顧仲儀也跟着揮手:“好巧啊,曆見明!”不一樣的是,他光張嘴不出聲,畫面極其詭異。
她心想何必呢,也沒幾步,走走就到了,也不是一個屋裡坐不下。
演出正式開始,帥氣的偶像團體登台和底下的觀衆們打招呼,他們身後的觀衆們聲浪一陣蓋過一陣。
聽主持人介紹,這個男團剛從選秀節目出道,九個盤條靓順的大帥哥往台上一站,任誰都挪不開眼。
蘇晚甯滿眼都是年輕男孩們的大長腿,台上的人自然也能注意到台下迥然不同的座位區。
一邊是在溫暖的屋子裡躺着看表演的“冤大頭”,一邊是在冷風裡靠勁力跳動才能打過自然界天氣的“普通”觀衆們,誰強誰弱一眼就分明了。
台上有兩個膽大的男孩朝蘇晚甯頻頻看來,沒辦法,曆見明和顧仲儀都冷着臉看上去就不好惹,隻有蘇晚甯兩眼春水往往,滿臉溫柔似水,是在場唯一能選擇的“富婆”。
顧仲儀隻有在這種時候對别人的眼神十分敏感,他一眼就發現了那兩個不太安分的年輕人,他往蘇晚甯身邊挪了挪,和她貼得非常近,單手摟着她的肩膀,向不知好歹的年輕人們宣誓主權。
原來是有主的,兩個少年收起自己帶暗示的動作,更賣力地朝普通觀衆的方向跳,廣撒網多撈魚。
音樂節整整三小時,蘇晚甯全程都是躺着看完的,越到後面眼皮越睜不開。
飽暖之後帶來的就是紛湧而上的困意,外面是“put your hands up”,在蘇晚甯耳朵裡就是“瑪卡巴卡”。
她沒撐住,眼皮越來越重,在音樂節進行到兩小時的時候,徹底睡死過去。
“醒醒……”顧仲儀推了推蘇晚甯。
蘇晚甯揉揉眼睛坐起來:“結束了嗎?”
“已經結束十分鐘了,”顧仲儀擦掉她嘴邊的口水,“該起來去煙花大會了。”
“還有節目?”蘇晚甯剛醒,恍恍惚惚感覺自己還在夢裡。
顧仲儀将她從躺椅上拉起來,剛醒的蘇晚甯四肢發軟,像飄搖的海草原地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