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容不得别人觊觎窺探,他眸光暗下來,捏着她的下巴,極輕地湊了過來。
柔軟的唇瓣相觸碰,顧長安眼瞳瞠得老大,被吓得短暫地失去思考能力,也給了謝筠可乘之機。
明明那麼鋒利冷戾的一個人,卻舍不得了,憐愛又癡纏得蹭着她的唇瓣。
像是心髒騰空悠起,漂浮的,不确定的幸福,是他此時唯一能抓住的東西。
顧長安回過神來時,已經被謝筠占盡便宜,紅着眼眶,被欺負狠了,即便被他制着,卻還是扭動掙紮得像是尾被網兜摁住的銀白色小魚,無論怎麼撲騰也逃脫不掉魔爪。
她頭一遭如此慌亂,嗓音被他氣切的親吻撞得支離破碎之時,顧長安忽然發覺,謝筠從未強迫性的撬開她的唇齒,他隻是浮于表面,像是野獸般一遍又一遍蹭她的唇瓣,粗暴地□□。
他不會親吻。
隻是憑借本能與她親近。
意識到這一點,顧長安慌亂的心才漸漸平息下來。
她萬萬沒想到,謝筠徒有攻擊性極強的外表,卻在某些方面柔軟得像顆小小的蒲公英花球。
她太了解如何應對滿身尖刺的家夥了,嘗試着放松下來緊繃的身體,不再掙紮抵抗,用溫馴的肢體來安撫他,允許他親昵的蹭過來。
許察覺到她有所緩和,謝筠緊攥着她腕骨的手掌松了下,但依舊松松圈握着顧長安的手腕以免她能跑掉。
“阿筠,下午發生什麼事了?”顧長安察覺到他的放松。
聽到這句話,謝筠動作微滞,看着她的眼睛,一聲輕笑。
都到這種時候了,她還純粹到甯願相信他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而如此對待她。
餐桌上一束白玫瑰插在花瓶裡。
謝筠收回手鉗着她的手,攬在顧長安腰間,視線落在上面,帶着敵意的目光晃了下,俯身在顧長安耳邊輕聲道:“今天中午給你送花的男的,我看到了。”
顧長安稍微慌了一下,隻因謝筠的眼神太灼熱,太尖銳,那些冷硬下面的強盛嚣張悉數而出。
“你與他一起,我不高興了。”他露出唇邊的尖牙,森白像是野獸的獠齒,“姐姐,我給你留個記号,好不好?”
他湊近,溫和無害的大型犬一樣用熱烘烘的鼻頭蹭她的側臉,不待顧長安反應過來,謝筠低下頭來,悍利雙臂徹底環繞住面前纖細的人兒,将所有弱點在她面前悉數攤開,手臂用力勒緊,像是要将她整個融進胸膛般。
他從下颌吻到脖頸,在白皙的脖頸上吮咬出淺紅的淤痕。
男生舌尖滾燙,時不時蹭過脖頸,感知力極強的皮膚暈出薄紅色。
所有的嗚咽掙紮都被悉數吞沒,銀白色的小魚被叼在惡犬的利齒間,放肆的用舌尖刮開每一寸鱗片品嘗這神奇的屬于大海的小生物。
他一定要标記上屬于自己的印記,确保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讓觊觎者統統都滾蛋。
外面雨聲大到足以吞沒所有的呼吸聲,顧長安眼淚都出來了,微弱的哭聲讓謝筠動作慢了一拍。
随即,柔軟的舌卷走她眼尾的淚水,她被人溫柔的抱起來,溫暖的手臂圈住她帶到懷裡,那手掌寬厚摸一下一下輕拍着她的後背,極具安撫意味。
昏睡過去前,她聽到他在耳邊輕哄:“不哭。”
謝筠離開時帶走了餐桌上那束白玫瑰,花瓣在暴雨中被沖刷碾碎。
謝筠蹲在樹下,感受着沁涼的雨水潑天沖刷着,手裡的最後一支煙也熄滅。
他看着黑夜裡的那處散發着暖黃色光芒的窗子,想到無數個夜晚,他晚歸,無論多晚也有一盞為他而留的燈。
相到聽到開門聲,睡得惺忪的顧長安穿着睡裙光腳出來,迷迷糊糊的蹲在廚房給他煮一碗面。
那些他心心念念無數次,小時候被酗酒如命的父親從屋子裡拖出來打罵時,吓得瑟瑟發抖傷痕累累,滿心恐懼不安時含淚在睡夢中夢過無數次的情景,做過無初次的夢,期望了無初次能得到的愛,如期而至,卻短暫地又錯過。
他太喜歡了,喜歡的不得了,喜歡的可以賭上一切承擔風險換一個抵死的可能。
想要站在她身邊,想要和光同塵。
想要離她近一點,再近一些。
白玫瑰被雨水碾碎的花瓣順着道路兩側淤積的水流緩緩漂浮,沉沒又掀起,最後在謝筠漆黑的眼瞳裡翻滾進不見天光的下水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