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離你越遠,我愛你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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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冬天濕冷徹骨,無論穿多少都抵禦不了寒風。反倒是香港在郗霧眼裡和上海的春秋天無異,隻需薄薄一件針織衫就能短暫過冬。
下了飛機,郗霧在機場排隊坐出租車。
司機說着不太标準的港普,“靓女,來香港出差還是玩啊?”
“出差啊。”
香港經濟大不如前,彙率差相對沒有了任何優勢。司機盡可能的想推薦旅遊項目的熱情被按了下去。
興緻缺缺,“哦了。”
下榻酒店就定在中環,郗霧到了酒店,給靳斯則簡短的發了條微信。
[霧:到了。]
[纏人 Jinn :房間号?]
[霧: 1230,怎麼了?]
靳斯則沒有回複消息,接踵而來的是門鈴被按響。
大門被打開,“您是?”
對方很有禮貌,“您是郗霧小姐吧?”得到了郗霧準确答複後才說:“這是靳先生托我給您帶的物品,煩請您查收一下。”
“我的?”郗霧的語氣裡滿是疑惑。
低頭拉開行李箱朝裡看了眼,卸妝和護膚産品,隔層裡睡衣、正裝就連平時常穿的球鞋都在裡面。
“靳先生讓我向您捎句話。” 來的人意味深長地瞅着她,用靳斯則的口氣說道:“郗霧,少熬夜按時吃飯,鞋還是穿跟腳的比較舒服。”
“高跟鞋?”她扭頭看了眼房内的高跟鞋,陪了個笑:“謝謝您,給您添麻煩了。”關門的那刻她蓦地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打開門又喊住了對方,“抱歉,先生。”
清脆的聲線在酒店看不見盡頭的走廊中回蕩。
對方應聲回頭,回了個笑:“郗霧小姐,您請說。”
“我可以問一下,您是怎麼過來的嗎?”她有一種預感但是不确定,希望能得到正面的解答。
“飛機。”對方頓了頓,“浦東機場,14點的飛機。”
答案得到證實,人也就走了。
郗霧想到了在車上靳斯則用藍牙耳機和别人打着電話,原來這個時候他就在默默準備一切。
思緒還未回籠,手機微震。
是靳斯則的語音通話邀請。
靳斯則的聲音帶着疲憊的沙啞從另一端沉沉傳來,“收到了?”
“收到了。”郗霧邊整理邊道謝。
手機那端靳斯則的聲線蘊了笑, “就謝謝這麼簡單?” 他的話一切都點到為止,話外又像打了一場啞謎。
“那?你猜。”郗霧有樣學樣也跟着他打起了啞謎。
這點倒對上了靳斯則的胃口。
挂了電話,郗霧的東西往床上一壓就去洗澡了,屏幕沒有鎖屏。等郗霧一個小時洗漱完之後,屏幕上都是靳斯則的消息。
[纏人 Jinn :?]
[纏人 Jinn :人呢?]
[纏人 Jinn :還想不想讓人睡了?把我當魚在釣?]
原來是重物一角壓在了屏幕上,不小心發出了很多表情包。
[霧: 老公熊抱.jpg。]
[霧: Kiss kiss不要停.jpg。]
[霧: 事後煙.jpg]
郗霧鄭重其事的向靳斯則發了一條。
[霧: 我發誓啊,我沒有啊。和我默念一百遍色令智昏。]
[纏人 Jinn :你會念?我怎麼不信?]
深夜,郗霧的房間内還留了一盞燈。
她指尖雀躍的敲擊着鍵盤,洋洋灑灑的采訪稿内容落在了筆記本電腦上。期待明天和彩虹墓碑設計師的會面。
微信上跳出了一個好友申請。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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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郗霧看到好友申請已是第二天早上,采訪稿件還在反複修改中始終達不到滿意的程度。
臨近傍晚,她簡單梳洗畫了個淡妝便奔赴目的地。
令郗霧沒有想到的是工作日香港地鐵比想象中的人要更多,等郗霧擠上通往尖沙咀的地鐵已經是三輛車之後了。
她擡腕看表深吸了一口氣,還好提早出來了一個半小時,第一次會面就遲到有失職業素養。
地點是A選的,位于尖沙咀的一家高檔法餐。
推門進來,令郗霧沒有想到的是落座在包房的A就是Austin。
“郗霧,我們又見面了。” 臧蕪商清冷的聲線開口,對上了郗霧錯愕的眼神。
長久的沉默包廂内隻剩下空調空轉的響聲使人焦躁難耐,逼的臧蕪商像開了個獨角戲,開口:“怎麼?見到我很意外?”
他坐在那,神情恹恹地翹着二郎腿。襯衫的領口解了兩粒,下颌至鎖骨的弧線落拓分明,整個人放浪形骸但眉眼間又像個不入世的模樣令人難以琢磨。
他的視線從郗霧身上移向對面的位置,又轉向她問:“不坐?喝紅酒、香槟還是起泡酒?”
郗霧收回了思緒從左側入座,“氣泡酒,謝謝。”
“我點好了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臧蕪商單手擰開拉環,氣泡酒緩緩倒進她杯中。
話還沒有說上幾句,比寒暄來的更早的是服務生送進來的法餐。
臧蕪商慢條斯理的把餐巾内摺,剩下三分之二蓋住雙腿。舉起酒杯做了個請的手勢,“have a nice day。”
不知怎麼的,有一瞬間郗霧想起了靳斯則來,她會心一笑很奇妙的感覺。
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話,前菜就像道泾渭分明的楚河漢界阻隔了兩人。
臧蕪商垂眸切起了牛排。
“Austin。”最終還是郗霧先開了口。“我希望今天沒有郗霧,隻有郗記者。”郗霧盡可能的想保持作為記者的冷靜客觀,不想帶着先入為主的概念去寫完這篇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