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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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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木色的柱子鱗次排列,架起透明的玻璃頂。

這幾天天氣尚熱,頂棚的白色帆布如巨大的羽翼張開,覆在上面遮陽。

花房日日有人打理,還有個地方專門陳列晏雪的作畫工具。

他和一個阿姨拎着東西進去,繞過比他個子還高的黑色花藝鐵架,上面纏着生機盎然的綠色藤蔓,間或開着一兩朵黃色小花。

阿姨幫忙架上畫框,晏雪就安靜地坐在玻璃窗前,望着不斷蜿蜒往下爬行的雨痕,定定地出神。

九歲,本應該是很愛鬧騰的年紀。

但是晏雪卻格外安靜。

他知道自己并不真正是秦家的人,對秦家的人親近,卻又不是那麼親熱,除了對秦勖。

對阿姨、管家等人,則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不會像是秦家的主人一樣把他們的服務當做理所當然,而總是會禮貌地輕聲道謝。

沒有展露出一絲一毫的驕縱,讓秦家長輩們很欣慰,同時也讓阿姨們對他很照顧。

此時,晏雪重新執筆,調了水粉顔料,專心緻志地顧着畫布上的枯敗了的玫瑰海洋。

他還很小,但隐約知道,這一場瓢潑的大雨劈天蓋地地結束,今年的玫瑰花就算是開到了盡頭。

阿姨在另一處,摘了好些斑斓鮮豔的花朵,插在花環架子上。

等編完了兩個花環,她起身走近說:“小少爺,我把兩個花環給太太送過去,順便取點水果來。你不要出去,外面雨水大,石闆路滑。”

晏雪點了點頭,墨黑的眼眸盯着畫布,沒有回頭,但口中卻叮囑:“姨姨,慢點走。”

阿姨聽見柔軟的聲音,笑着道:“好,我慢慢的。”

她知道晏雪很乖,一定不會亂跑。

秦家在某種程度上,固若金湯,别說是外人,就說一隻外來的蒼蠅想飛進來都得在一道道大門處登記。

阿姨撐着一把大傘,提着一個花籃離開了。

晏雪聽着雨聲,獨自作畫。

心裡想哥哥幾時回家。

秦勖過幾天要辦生日宴,成人禮。

本來也是要在家等着招待二叔和堂弟,但外祖家裡有個長輩忽然病重進醫院,秦勖便陪着許婉雲前往探視,說是晚飯前回來一起用餐。

另一處,從主宅跑出來玩的秦冕,躲過了家裡阿姨的跟從,鑽進玻璃花房時,完全沒注意另一處角落裡小小的人影。

秦冕看花房布置精巧,完全是室内模樣,一個中式茶台上還有紙巾濕巾,他跑過去抽出來擦頭發,脫掉了外套搭在椅上。

他拿起桌上的茶壺,水杯,揭開蓋子看了看,沒有可以飲用的水。

他到處晃,停不住的手胡亂拂過錦簇的花團,不小心摸到了枝幹上的刺,紮破了皮膚,立刻滲出一點血。

他倒也不在意,也不怕疼,抽紙巾擦擦便丢開了,口中哼着歌曲,一轉身就看到角落裡寂靜無聲地站着個白色影子,一驚,瞪大了眼睛。

陰沉沉的花房一角,深深淺淺的綠意裡,藏着細瘦的小孩身影,白色上衣,雪白脖頸,圓圓腦袋上的頭發卻漆黑如墨。

秦冕從十五歲開始就與同學在放學後,偷偷看十八禁的恐怖驚悚片,這一眼讓他頭發發麻,頭發幾乎根根炸起。

他搞不清楚對方是人是鬼,操起手邊的一根不知作何用處的木棍子,以握住棒球棍的姿勢,輕手輕腳地上前。

晏雪沉浸在眼前的畫裡,等聽見腳步聲,已經晚了。

他扭頭的瞬間,聽見一聲低呼,同時右側肩膀後方傳來劇烈疼痛,整個身體站不住往前撲,根本顧不得面前的畫布,手已經本能地撐上去。

但是畫架不能承力,他整個人連同畫架一起倒在玻璃窗前,額角重重砸上去。

“啊?你是人?!”

秦冕的中文是秦敬特意找多名老師一起叫的,平日在家也是盡量以中文交流,别讓他帶上太多外國人的腔調,加上他也有語言天賦,盡管十幾年不長在國内,也沒有任何口音。

晏雪不知道這是誰,後肩和額角疼得耳朵嗡嗡作響,眼淚一下子就積蓄在眼眶裡,倒在地上擡起臉時,淚珠子順着光潔細白的臉蛋滑下去。

秦冕看到他難辨男女的漂亮側臉,大驚,丢開棍子,“你……你是誰?你是秦家的妹妹?”

晏雪左手快速擦拭淚痕,咬住牙關,愣是在痛楚中一聲不吭。

他好像已經逐漸養成了再痛也不願意哭不願意喊出聲的習慣,除了在哥哥面前。

他已經想起來,哥哥同他說,今天會有客人來。

秦冕見他這麼小,完全看不出幾歲,也分不出男女,隻通過一頭烏黑短發和上衣下褲的打扮,但是瞧着他濕漉漉的黑色睫毛黏在一起,雪白的臉蛋比他見過的任何外國小孩更精緻可愛,實在是有些震撼。

玻璃窗上是劈啪作響的雨聲,濃郁的陰雲籠着天,一點點的亮光都看不到了。

秦冕腦袋昏昏,隻感覺自己好像是砸了個秦家的孩子,要是被他爸和爺爺知道,估計饒不了他,更何況這個男孩子這麼可愛。

他撲過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幫你起來。”

本來忍着痛苦,極其安靜的晏雪,在面對他伸過來的胳膊時,仿佛看到了動畫片裡時常作為壞人的八爪魚的觸手,忽然驚恐起來,低聲叫嚷着:“不要!不要!”

他拼命往後挪,随手抓起一把顔料盒往面前人身上砸去。

秦冕被砸得上衣滿是油彩,有點惡心,動作稍微一遲疑,就被忽然爬起來的晏雪推了一把。

但是秦冕畢竟已經是十六歲的少年,體魄強健,哪裡輕易會被一個九歲的小孩推到,隻是踉跄着往後退了兩步而已。

他這個年紀,又是養尊處優慣了,哪裡有好脾氣,現在被潑得滿身髒,惱羞成怒:“你幹什麼!我要扶你起來啊!”

晏雪趁着他踉跄,已經爬起來往花房外跑。

畢竟是時常的地方,輕車熟路地就推開一扇小門沖進了雨水裡。

秦冕不認識路,隻跟着他跑,大聲怒喝:“你不許跑!你再跑試試!”

晏雪吓得滿臉混雜着淚水雨水,錯身跑進了玫瑰花田裡。

被雨水砸得的七零八落的玫瑰花,許多隻留下枝幹。

盡管當初栽種時,考慮到觀賞性,選擇的是少刺的花種,但難免依舊存在。

晏雪一腳深一角淺地穿梭在枝條間,露在外面的胳膊已經被劃了多下,但他并不覺得疼。

秦冕跟鬼一樣,莫名地追着他喊:“小鬼!你别跑,聽見沒有!”

阿姨過來發現晏雪不在,畫畫的架子和顔料都散亂異地,才知道不妙,趕緊去叫人通知主宅的周管家。

等周管家帶着秦莊來花園時,剛好秦勖和許婉雲也回來,得知來大宅做客的秦冕和晏雪,都不見了。

傍晚的大雨滂沱中,秦莊和許婉雲擔心不已,跟在秦勖的身後往花房這裡跑。

秦敬得知後,也沒辦法,隻能趕緊來找兒子,結果誰知道兒子跟落湯雞似的跑過來。

“爸!”

秦敬沖上去看了看:“你怎麼回事?!怎麼跑裡面去了?”

許婉雲問:“晏雪呢?小冕,你看到晏雪了嗎?”

“誰?”秦冕問道,“你是說那個神經病小鬼嗎?”

一把把黑傘裡,秦勖沖出來拽住他的領口,把這個幾年不見的堂弟直接從地上拽起來:“他在哪裡?”

快到十八周歲的秦勖,已經一米八五,整整比小兩歲的堂弟高一個頭。

秦冕驚魂未定,見着秦勖的殺人一般的眼神,吓一跳,拼命掙紮起來:“你放開我!我怎麼知道,他跑沒影了,我讓他别跑,他可真瘋。”

秦莊夫妻倆上前阻撓兒子,問清楚晏雪是往玫瑰花裡跑,秦勖已經拔腿沖進去。

許婉雲在後面着急,讓保镖給秦勖撐傘,但他人高腿長的,一溜煙地就沖進了花田裡。

她有些着急的問:“小冕,那晏雪跑哪裡去了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啊,天這麼暗,那裡黑魆魆,我看都看不到,我就趕緊跑回來了。吓死我了。”

秦冕往爸爸懷裡抱,“爸,那小孩跟鬼一樣,臉慘白慘白的。”

秦莊都有些生氣,低聲道:“小冕,晏雪是很乖的孩子,我們把他當自家孩子看的,秦勖更把他當親弟弟看,你不要這麼說。”

秦敬倒是不在意,他知道晏雪是怎麼回事。

之前還擔心過,會不會多一個分家産的,結果得知戶口沒往家裡遷,就沒在意。

最多就是往家裡養了個小寵物而已。

一個小寵物,怎麼比得上自己兒子金貴?

秦敬打個圓場,先帶着秦冕回去,到底不舍得說兒子,到了秦老爺子面前也隻說他受了傷,大聲叫人喊家庭醫生來。

秦老爺子拄着拐杖,站在門廊處看。

天色暗下來,花房的燈光全開了,保镖們手裡還拿着照明工具。

他皺着眉,沉沉不語。

晏雪抱着腿,坐在一棵樹下。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有力氣,橫穿了整個花田,跑到大宅最外側來。

整個大宅外側是高大的灌木叢,較大的樹冠可以擋住一些雨。

那個陌生人沒有追來。

但是周圍陰仄仄,晏雪感受到害怕。

明明花房的亮光就在花田的另一邊,但他已經沒有力氣跑過去,也不知道該往哪一邊繞過去才能最快到大宅。

他抱着膝蓋坐在樹下,瑟瑟發抖。

額角的血留下來時,他都沒有感覺,渾身都濕透了,黏膩惡心。

隻有後肩一陣陣地疼。

晏雪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現在腦袋很疼,隻想快點看到哥哥。

可是哥哥在哪裡?

不知過了多久,花田的方向響起了一聲“小貓?”

“哥哥!”

晏雪猛的起身,可是他坐得太久,渾身被雨澆得冰涼,一屁股又坐回去。

等看清楚跑上前的人影時,晏雪張開幹裂的嘴唇,終于發出一聲嗚咽的哭腔,“哥哥!”

秦勖看到了他慘白的臉孔與失血的嘴唇,太陽穴突突跳動,上前緊緊地抱住團起來的小小少年,皺着眉,擔心到極緻後,嗓音發緊發顫地安撫他:“不怕,哥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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