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擡,基安蒂隻覺耳邊涼風一閃,哧地一聲有什麼鑽入牆壁。
半空中,緩緩飄下幾根橙色的發絲。
基安蒂忙舉起兩隻手,嘴裡抱怨着:“不能開槍殺個痛快真是麻煩!”動作卻是連連點頭。
不過麼……
拿起自己的愛槍,也不拆解就那麼扛在肩上,女人站起身向門外走。
轉轉眼珠閃過一絲興味,睫毛忽閃鳳尾蝶振翅欲飛。
不過自己去,要完成的又是那種無聊的交易,倒不如帶上那個小白臉……
左右又沒有很着急出發,休息兩周,他那身子骨怎麼也該修好了吧……自己停得,可是足夠及時的。
擡手往蹲在門外看演唱會看得正起勁的壯漢帽子上拍了一巴掌,基安蒂大笑着揚長而去。
…… ……
随着女人的離去屋内氣氛仿佛更加壓抑到讓人喘不過氣來。
琴酒依舊沒看那個沉默立在一邊的青年,手裡把玩着打火機,
屋内的音響已被砸壞,一聲一聲嗑哒、嗑哒,在這落針可聞的空間裡無比清晰,仿佛要一下一下撞碎人的心底防線。
嗑哒、嗑哒、嗑哒……
太久緊繃的死寂讓青年顯然已經開始有點不安,過長的劉海遮擋下的灰藍色貓眼迅速擡起瞄了一眼琴酒,又像被針紮到似的迅速低垂眼皮收回目光。
危機意識讓他周身瘋狂拉響警報,青年幾乎用盡所有力氣來壓制本能反應,肌肉僵硬緊繃,眼中還要調整成暗暗緊張期待又有對未知的恐懼的神色。
收斂多餘的氣息,青年深深低頭做出被冒犯的姿态,不去看那隻是靜靜坐着就能催人心神的男人。
最終還是琴酒打破了沉默。
殺手手腕一轉收起打火機,雙臂舒展輕輕靠上椅背,狀似漫不經心地擡眸瞭了青年一眼:
“你叫綠川光?擅長狙擊與格鬥,屬意來行動組?”
青年應是。
感受到冰冷的視線挪到自己身上,青年攥了攥手心,似下定了決心一般擡起頭,明亮的貓眼直視殺手眼中幽綠的森林。
“是的。我認為在行動組我可以大展身手,做我想做的事情。”
說道自己的抱負,青年先前的陰郁似乎都消散了幾分,右手向後拍拍背着的樂器包,語氣裡包含強大的自信:“大人請盡管考驗我,給我派發任務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取得代号……插入黑暗的内部。
琴酒哼笑,似終于起了一點興味似的勾起了唇角,好整以暇地将手機掏出掃了一眼,随口應答:
“既然如此,六天後,你跟随我出任務。”
手機界面停留在來自諸伏高明的信息:
“黑澤君,自從别後高明思君心切,每每坐卧難安。無奈警務繁忙,不得脫身。幸而機緣憐我,下周會來東京協助辦案,如此相隔咫尺,不知高明是否有幸邀君一叙?”
琴酒兀自在屏幕上按了幾下,唇角的弧度細看竟有些詭異:
“任務地點我會提前通知,拿好你的槍,提前找好狙擊點位。”
青年心中一緊,語氣絲毫聽不出端倪:“怎麼,終于可以活動活動了嗎?打了這麼久的靶子,不管是我還是我的槍,都已經渴血了。”
聽見話的銀發殺手心情都有點奇妙,一時間很想知道手機對面無比厚臉皮天天發消息來的警察如果聽到這話會露出什麼表情。
扶正頭上禮帽,琴酒随口敷衍道:“保險罷了,你的職責是警戒,如果任務對象老實聽話,沒必要搞出什麼動靜。”
說話聲中又按了幾次手機,給小崽子發了條消息借調加力安奴出動,琴酒不再搭理青年邁開長腿準備離開。
…… ……
不久之後,鬥膽發來邀約的長野警官等到了“好”字的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