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嘩啦——”
話音還未落,又是幾聲槍響,震得破舊的窗戶玻璃碴子直往下掉。
伏特加臉色更差,低咒一句就要去打方向盤。
——被糯軟的聲音喝止。
“開槍的不是他們,沒人中彈。”
/手/槍/被白嫩細瘦的小手接過,握着輕輕把玩。菅原和吾落下車窗,大眼睛幹幹淨淨地把目光投向大樓,耳朵微傾仔細分辨着動靜。
腳步聲,急促的,雜亂的,不止有六個,至少有兩個是去往不同的方向,最多的逐漸往更高的樓層……
邦邦的悶響聲,時不時交替着清脆些的,好像拳拳到肉拳腳相加。這是,近身格鬥?好像一團混戰啊。
這邊大面積的腳步聲停了,往不同方向去的兩個還在繼續,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沉重,混雜着的這是——
破碎的交流,好像是一男一女,這個語言是……
畢竟隔着距離又要分神聽兩邊,那短促的交流本就混着劇烈的喘息,在腳步聲的幹擾下,饒是菅原和吾也聽不清楚說的具體内容。
小少年伸手揪了揪耳朵,那皮膚太過嬌嫩,轉眼就紅了一片。
啧,老家夥還說什麼最得意的作品,也不怎麼好用嘛……
他鼓起臉頰,嘟哝着吐出一串意義不明的音節,像是在哼什麼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調子,至少在伏特加聽起來是這樣的。
再去凝神,卻見廢樓邊緣倏的飛出一個鐵爪,漆黑的閃着寒光,伴随着破空聲和弦響——
穿黑鬥篷帶着鳥嘴面具的人形,像個秃鹫一樣撲向對面的樓。
——“可惡!”
這一聲吼連伏特加都聽見了,全神戒備的方臉胖子抖了抖,一臉驚悚的看着金發的男人疾沖幾步到了天台邊緣,竟然腳下使力,縱身淩空一躍——
險險落到對面又去追擊。
鳥嘴怪人顯然也已重傷動作已見遲緩,卻極其悍勇地反身飛起一腳,腿如鋼鞭向金發男子面部直抽。金發男子回身欲擋,腳下不停的地要将人撲住,卻不料鳥嘴怪人去勢陡轉,黑色鬥篷一揚反身擲出一物——
——“轟!!!”
——“zero!”
彈片伴随着火光炸開,鳥嘴怪人随身竟是還帶着/手/雷/!
這東西殺傷力很大,尤其是對于一個赤手空拳的人來說。事實上如果不是鳥嘴怪人扔得偏了很多,金發男人隻怕要當場斃命。
饒是如此,他也踉跄兩步嘔出一口血來。
鳥嘴怪人也不戀戰,捂着肩膀轉身欲逃,腳踝卻忽然一涼——
劇痛之下再也動彈不得,癱倒在地血如泉湧。
“zero!”
金發男人顯然狀态稍好,蹒跚着過去将人壓制,而此時其餘兩人也從下面繞了上來,繩子手铐齊上将人捆成一個粽子,再也反抗不了。
金發男子已被攙起,三人沒有立刻離開,顯然是等着後續來人接手處理。
而此時菅原和吾的手機鈴聲清脆歡快地響起。
青年的聲音活潑又歡快:“小和吾,你都想象不到這次hagi想出了多麼天才的方法解決炸彈。馬上就全部搞定,晚上咱們一起去吃……”
還沒把吃什麼說完,聽筒中又響起了氣急敗壞的怒罵。菅原和吾完全腦補得出卷毛警官拳頭嘎嘎響,張大嘴巴咆哮的樣子。
“萩原研二!!!你是有什麼拆彈時一定要打電話的癖好嗎?!!!”
伴随着青年哼哼唧唧的痛呼讨饒:“啊……诶,hagi這不是完全相信小陣平嘛……啊别打啊!”
直到兩人徹底解決,接上菅原和吾打算去吃龍蝦料理,萩原研二還在被幼馴染怒瞪。
“小和吾……可憐的hagi被不講理的小陣平暴力對待了……小和吾快來給hagi一個安慰啊……”
伏特加:“……”
伏特加完全搞不懂為什麼大哥會讓他帶着小祖宗在這裡圍觀幾個條子的活動。
小祖宗還好說,雖然他是不知道這些炸彈犯和組織有什麼關系,大哥又為啥要把他們丢給條子,但本身能把條子拉來當免費勞動力還乖乖按他們吩咐的做事本身也是小祖宗的功勞。而且他倒是看見小祖宗時不時調整信号,顯然還在監視什麼别的。
但是他呢!他呢!他為什麼會平白給幾個條子當了一把司機——還沒當成,差點被小白臉給颠吐了。
伏特加恨恨地開車走人。
世界如此無情,唯有接大哥才能給他一點安慰!
…… ……
廢棄樓牆壁是深色,這個方位又是凹進去的一溜管道線,哪怕身在附近也很難注意到。
高大的青年黑發淩亂表情兇猛,他竟直接用手摳住大樓外牆粗糙的表面借此攀在三樓高度,一雙粉眸死死盯着出口。
急匆匆散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三、二——
瞳仁緊縮,青年掀起嘴唇舔了舔,而後用力反踹一腳直接向下猛撲!
人在半空腰杆一擰雙拳緊握狠狠揮出——
從出口現身倉皇逃竄的一男一女身形乍一出現便聽頭頂風聲巨響,後頸緊跟着就是一痛宛如脖子被砸斷一般雙雙失去意識。
他們身後,安然落地的粉眸青年發出嘲諷似的一聲笑,随即表情變回木楞一片,伸手往昏倒的兩人衣服上一抓。
這一男一女都是高大粗壯的白人,加一起得三百斤往上。青年抓着他們卻像手裡拎了兩袋土豆,毫不費力地縱躍幾下,消失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