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躲在會場不顯眼的角落裡,看着兩個小偵探面對焦黑恐怖的屍體毫無懼色地仔細檢查。
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白馬探目光敏銳地從屍體身上撿出一小塊透明的形狀奇怪的堅硬東西——看材質像是玻璃,一會兒又扒拉到周圍發現一塊銀制的殘骸。
他倒是頗為謹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捏起證物放到袋子裡——雖然到試玩會現場還要随身攜帶查案物品這事本身就有點滑稽吧。
工藤新一則在屍體周圍的環境裡四處查探,甚至還不怕危險地趴到碎裂的窗戶玻璃上向外看,又撚起碎玻璃碴子舉到眼前觀察。他好像沒看出什麼問題,心裡又覺得不對勁,似乎有疑惑解不開,踱回去時嘴裡還在念:
“不對啊……感覺……可惡找不到!怎麼……”
降谷零遠遠看着他們的行動,沒有出聲。
因為公安警察的身份,他其實對偵探這類人并不怎麼欣賞。
這些家夥或許有些具有一定才華,但絕大多數不清楚警方辦案流程,私自調查起來不管不顧淨用違法手段,毀壞證據破壞現場不說有時還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而且,因為他們的緣故,日本警方的公信力越來越差了。
不過這兩個小孩,倒是展現出了超出年齡的敏銳與聰慧,能注意到細節,知識儲備也遠超同齡人。不知該說天賦異禀還是家學淵源。
不過,他們能掌握的消息太少了,所以也不可能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
降谷零收起手機,紫灰色眼睛裡瞳孔緊縮顯出冰冷的意味,他把臉藏進陰影裡,一時間金發都散發出危險的光澤。
剛剛,兩條消息擠進他的手機,一條是hiro發來的,語言極其潦草一看就是争分奪秒匆匆寫就,為了提醒他那個奧地利人身份有古怪、這次任務朗姆不止派來一個人盯着,甚至琴酒也很重視。
這顯得另一條來自朗姆的催促詢問顯得分外可笑。
不過這也是機會。
降谷零随意掃了一眼地上幾乎看不出人形的屍體,把臉上晦暗多變的神色收斂的一幹二淨。
表面上是這裡的員工,事實上是朗姆的人啊……
忽然升起的紫色火焰如厲鬼吞噬一切令人毛骨悚然的,而那隻是一個吊墜大小的量而已。
降谷零目光化成一團混沌未開的濃墨,目視兩位同期合作将安在遊戲機上的液體/炸/彈/拆掉解除危險——看那個分量絕對能把這半層樓炸成廢墟,
又目送他們走遠。
他忽然想到這麼大量的/炸/彈/想要安裝的時候不引人注目,必須要在這裡極其熟悉,而且有一定自主權。
那個鳥嘴怪人普拉米亞,被公安帶回去後發現竟然是個連日語都不會說的外國女人。
那麼……
這個應該是朗姆的手筆,他和那個普拉米亞早就有了聯系。
聯系到hiro的消息,降谷零下了判斷。
而他那個所謂的監視目标,喬瑟夫·韋博特,事實上應該是普拉米亞安排的人。
不過如今那個人逃離,普拉米亞又已被公安控制,之後會有什麼行動還未可知。
現在嘛……
見會場内沒了人,降谷零打開一扇窗戶閃身翻了出去。
鈴木大廈建造得頗有設計感,牆壁上也做了許多裝飾,他扒在高樓外牆上迅速向上攀緣,很快從外部到了更高的樓層。
機房是在這一層沒錯,那麼如果那家夥想要控制整個大樓的系統……這裡一定能找到線索!
他輕松地翻進室内,正想四處查看,公安聯絡用的手機卻突然亮了起來。
電話?
金發的公安皺了皺眉,看見上面跳動的“風見裕也”眉間褶皺更深。
怎麼回事?!
降谷零頓了一下還是接起,還沒來得及斥責下屬專業性的缺失,就聽那頭傳來更焦急的聲音:
“降谷先生!普拉米亞越獄了!”
什麼?!
雪上加霜的消息令他一瞬間面色黑沉,心中有無數的問責想要吐出,但如今事态危急,他也隻能強行把不悅按捺,簡短部署幾句指揮下屬們搜尋。
等電話挂斷他卻面對牆壁狠狠一咬牙關,
該死的,抓住那個女人之後,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審問出!
而且當日hiro分明已經擊傷了她的肩膀,又射穿了她的腳踝。這樣的狀況下還可以越獄!
再加上朗姆頻頻的舉動——
降谷零又是狠狠一咬牙。
該死的!他們兩方勾結,警察隊伍内部怕不是有組織卧底!
不過線下還是眼前的事情更要緊。
金發的公安潛入機房,彌漫在空氣裡刺鼻的血腥味讓他臉色更加難看,他匆匆檢查了一下連在電腦上已經停止倒計時的炸彈,出于謹慎起見将它毀的更徹底,這下就算不小心碰上或者被人手動引爆也是不那麼容易的了。
他又連忙去查看地上的那具屍體。
屍體趴在地上,後頸處一把尖刀深深刺入隻看得見刀柄。
刀是最普通的款式,市面上随處能買到的那種。兇手手勁極大,刀子捅入脖梗又從另一面喉嚨刺出。
那個奧地利人身體非常壯碩做到這一點并不難,但問題是他明明有殺傷力更大的紫色火焰而且并不忌諱随意使用,為什麼殺這個人時卻用了更加麻煩、容易留下線索的方法,在這裡安裝的也是更加容易被破解的信息炸彈?
也許是覺得這個現場馬上就會被夷為平地,兇手行兇後并未拿走死者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