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和滿天堂那天逃跑的那個河童頭的操作挺像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但我可以讓小夥伴追蹤一下……”
“……那個攝像頭裡面,我跑出來時刮了點白色粉末,沒怎麼燒到……應該比現在炸出來的更能檢測出來點什麼……不過我不确定我跳水裡什麼的,有沒有搞丢掉……”
“……當時真的太緊了,我沒辦法才跳到水裡的……”
再也想不出來别的情報,小少年在四雙眼睛的注視下手指不自在地縮了縮。自己也覺得收獲有點小,讷讷兩聲越來越低最終悄悄垂下了羽睫。
一時間枯葉被風吹出的單薄響聲分外清晰。
“……”
“沒了?”
聲音拉得十分緩慢,音量不大,語調很穩。但那如死水般平靜之下壓抑着的、濃重的,仿佛黑雲壓城的沉沉怒火,讓菅原和吾不斷忽閃的睫毛一瞬間停滞。
還應該……有什麼嗎?
小少年茫然地仰起臉,無論是半長發青年久久的沉默還是卷發青年咬牙咬到整張臉都扭曲的表情都讓他十分不知所措。
研二哥哥和松田哥哥不可能像老家夥一樣是對他沒收集到足夠多情報不滿。
為了爆炸本身也不太像,雖然善良正義的警官先生會因為犯罪分子肆意妄為而惱火,但這兩位在這種時候比起宣洩怒火,反而更會是沉着缜密全力解決的類型。
這一點他也很确定,之前發生過很多次了。
還是說,看到/爆/炸/覺得這次的事超出他的能力怕他怕他玩脫了?可是這不是沒辦法嘛,誰能想出來幾個想犯事的都撞一塊兒了,他也不知道這麼一會兒就會炸啊。
隻能說,北海道居民的精神狀态也不遑多讓?不過這幾個算北海道原住民嗎?
那麼……
菅原和吾回憶着過往的經曆,把稍微相似一點的場景拿出來比較。
僅僅有一次他們鬧一點不愉快,好像是他瞞着他們跑去找/炸/彈/,他們還讓他保證,這種事不能瞞着他們,不能把他們排除在外……
可是……那不是那個時候琴酒忽然給他派活兒,大家都在往外跑他根本沒時間講嘛。剛剛不是一彙合他就立刻都和他們說了嘛,
連朗姆那個大壞蛋牽扯其中他都告訴他們了。
小少年想到這,鼓着臉把小腦袋重新昂起,正想理直氣壯地告訴松田陣平他知道的都說啦,一滴都沒有啦,就聽頭頂傳來一聲冷笑。
松田陣平目光冷厲,語氣尖銳得就像譏諷: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你心裡,這種無聊的事情,就值得你搭上一條命去做?”
他捏緊了拳,腮肉因牙關咬得太緊而糾結得隆起溝壑。一腔怒火被徹底點燃頃刻就要噴薄而出——
卻在低頭的時候看見小鬼圓眼睛裡純純的不解時硬生生轉了個彎。
恰巧此時一直不作聲聽着的銀發青年拿過小鬼手裡的塑料小包,捏在指尖随意地抛了抛,臉上勾起嘲諷似的弧度,似啟唇欲語——
松田陣平猛地轉頭,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琴酒的衣領:
“你呢?你這混蛋究竟把他當成什麼了!”
“……”
饒有興緻地挑挑眉,琴酒沒有躲閃。或者說如果他不想眼前這個日本警察壓根碰不到他片衣角。
幽暗的綠瞳安靜地審視卷發青年,那雙凫青色的眼睛因怒火而格外明亮,其中好像要熊熊燃燒起來的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心急如焚的擔憂。
擔憂?
擔憂小崽子?
雖說小崽子總一副可憐樣,但這兩個日本警察對其怪物的體質心知肚明,怎麼會被外表迷惑。
心中過了下這三人的相處,确定光是案件都經曆了不知多少個,上次滿天堂朗姆那個老獨眼龍的算盤更是可以說被這三人聯手擊破。
銀發殺手這時心裡倒真情實感地對日本警察的腦回路有了點好奇。
不過……時機快差不多了。
輕而易舉地脫了身,不再搭理那個膽大包天的日本警察,琴酒睨了一眼像個大玩偶一樣被抱着的小崽子,意味不明地冷冷一勾唇:
“還真是沒用啊。”
“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