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秋風實在有些涼,坐在電視塔外沿的小少年手指被鐵架子凍得通紅,他交叉着搓了搓仍不得勁,索性把兩手撒開,避過身邊五花大綁七扭八拐的奇怪炸彈,整個人倚在鐵杆上,口中喃喃,
“我本來還覺得好奇怪,好端端一個警界高層為什麼要跟個電視塔過不去,總不能是要在賞秋活動上趁着人多搞恐怖襲擊吧。這種燈下黑型犯罪楷模一般都是做買賣型的,典型的犯什麼罪是為了得到什麼好處……很少有純粹為了顯擺自己技藝高超就無差别攻擊的。”
捧起手機咔哒咔哒給百利甜發了個消息,雙手托腮慢悠悠地贊歎:“原來打的是這種主意……看來那個河童頭偷直升機這事也是他默許的嘛,說不定還提供了方便,然後引導他來用電視塔控制全城的信号,再給這裡裝上炸彈一旦塔上信号受到幹擾便會立刻爆炸……用河童頭的報複計劃反過來把他幹掉,厲害了,不愧是能從一衆名産裡卷出來的人類!”
他的話通過聽筒一字不落的傳給了下面衆人,松田陣平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拆掉炸彈上一根連接線:
“做上警界高層的家夥裡,怎麼淨出這些敗類!”
菅原和吾笑眯眯地通過聽筒安慰:“松田哥哥,姑且打不到警視總監的時候,拿北海道本部的高層當一下平替?”
正說着,小少年薄薄的耳尖忽然動了動,圓眼睛中紅光一閃——
濃稠的黑夜有什麼破空而來!
那東西速度并不很快,甚至忽閃盤旋在氣流裡一上一下看起來顫顫巍巍的,可那信号燈一閃一閃好像帶起周圍的波動,猛然湊近的那一下菅原和吾甚至看到身後那個“滴滴滴”跟水管沒關緊一樣的炸彈上紅光突然一亮!
而且,不止眼前,背後那同樣頻率的顫動,那是——
菅原和吾猛地低頭一縮身子,快如片羽抓住鐵架向後一蜷——
“——砰!”
急速旋轉的子彈帶起一陣氣浪,鐵屑炸開火花四散,焦糊刺鼻的氣味随着嗆人的濃煙直直從半空墜落——
“——砰!!!”
時間被剖開成針尖大小,塔下少女的驚呼尚未散開,半空上一個無人機的碎片還未墜落,另一枚子彈已緊随其後潮鳴電掣,震碎空氣的轟響聲中,無數的殘骸濺射亂星薰燧,像是為這驚心動魄的長夜打上盛大的花火。
“……哇,這可真是,太大手筆了……不過除了琴酒,那邊那個……”
高塔之上,小少年舉目遙望,順着子彈的軌迹追溯着藏于林蔭的狙擊手,
高塔之下,銀發青年随意挪開滾燙的/槍/管,耳麥中基安蒂瘋瘋癫癫的大呼小叫像炸刺一樣:
“哇諸星,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一手啊!這一槍的準頭,厲害!什麼時候來比試一下啊哈哈哈哈!!”
那個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隔着耳麥有些含糊,琴酒隐約聽見一句騷話似乎是什麼“畢竟我可不甘願,隻做你口中,和别人相似的小白臉啊……”
然後是基安蒂更加刺耳的狂笑“可不行這麼說啊,不過你有這一手,代号就算穩了,不如就叫飛天蚱蜢,和你的眼睛很像嘛!”
琴酒:“……”
那頭正想借此引起那個能命令基安蒂的組織高層注意的赤井秀一:“……”
不過麼……
看看周圍仍未散幹淨的霧,又遙望一眼空中墜落的無人機的殘骸,男人心中估算了一下,那距離足足超出千碼,
這種條件下的精準狙擊……還有那會兒趕在自己之前擊落直升機的,這個人,啊……
掀起舌頭舔了舔上唇,墨綠眼眸裡興味盎然的光芒讓赤井秀一整個人顯出幾分野性。
想不到,組織裡竟有狙擊能力能與他匹敵的存在,這可真是,
讓人熱血沸騰啊……
“……”
讓人熱血沸騰的琴酒一眼掃過朗姆又發來的訊息。
老獨眼龍啰啰嗦嗦地表達着對什麼蘇聯女人和奧地利男人的憤怒,以及對泥慘會膽大包天的不滿,氣瘋了一樣一連發了四條消息催他把這些家夥解決掉,見他不回複還咬牙切齒地許諾出一串利益。
泥慘會啊……
哼笑一聲随手收起手機,想起那兩車蠢貨被日本警察溜車溜到相互撞在一起,銀發青年心中一哂,擡腳往廣場中心走去。
……
一把拉開一個瘦弱得像小雞崽子似的氣象局工作人員,毛利小五郎向一旁橫跨兩步閃身躲開墜落的殘片。
擰了擰脖子招呼沒離開的人趕快遠離這個危險之地,小胡子偵探晃晃手裡沒挂斷的通話,搖着腦袋蚊香眼接着叙述:
“……我說,你們到哪了哇!!”
“對……炸彈,你們那/爆/炸/物處理班兩個警察正在拆……是誰?一個姓松田一個姓萩原……我怎麼知道?!!”
那邊的目暮十三一聽到這兩個名字反應竟是放心似的長舒口氣,語氣中的焦慮都少了幾分,毛利小五郎嘀咕着“這兩個小子還挺有名?”,一邊就見那個長得比明星還好看的銀發年輕人步履帶風地向他這邊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