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冷眼看幾人講廢話的琴酒招手又叫了份蛋糕一把塞到人手裡:
“吃你的東西,小崽子。”
菅原和吾手忙腳亂地捧住比自己臉還大的盤子,看看上面可愛的頂着兩枚櫻桃的小蛋糕,用勺子刮了一點奶油塞進嘴,吧嗒了一順滑又清甜的,像雲朵一樣。
他捧着臉,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
“這種把水果切碎直接拌在奶油裡的做法……研二哥哥很喜歡诶……不知有沒有機會一起來吃,在這裡吹風看高樓好像往下栽也很不錯啊……”
“……”陰魂不散的日本警察。
他倆這一折騰倒把凝滞了的氣氛化開。
工藤優作内心對這位神秘強大的青年人十分好奇,但他知道分寸,并不會故意冒犯他人。而且,他始終記得青年那個眼神……
FBI……看了眼這兩天飽受FBI困擾的女明星,又聯想到青年那看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推理小說家先生把推測埋入心底。
另一邊工藤有希子以及親親熱熱地攀上貝爾摩德的手臂,蔚藍的眼眸裡飽含濃烈的心意。她安慰地摟着精神不算太好的摯友,轉過臉通知自己的丈夫:
“優作,這段時間我要陪莎朗一起住哦,麻煩愛拖稿的小說家先生自己去應付編輯們啦。”
說着還不等貝爾摩德出聲,連忙搖搖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
“莎朗一定會同意的對不對?好久,好久沒見,這次我們要好好聊聊!唔……我還可以幫莎朗對戲,息影這麼久,我也有些技癢了呢。”
…… ……
摩天大樓天台幹爽的風吹散了濃烈的香水味,那些過分辛辣甜膩的空氣一一淡去,浮動着的,隻有點點冰涼的、莫測的暗香。
菅原和吾從貓和老鼠款的奶酪小包包裡淘啊淘,從最底層掏出一個棕色的小玻璃瓶子,
“這個藥吃過之後就可以重新聞得到氣味啦。”
他把小瓶子托在掌心,皎潔無暇地對着神情有些落寞的女明星遞過去。
“我試過的哦,雖然效果不太一樣,但是各自對症的。”
貝爾摩德一怔,看了眼那個小瓶子,一時臉色有些難看。
她當然知道小少年不會拿這種事無的放矢,但是試過——
茶發少女的身影一閃而過,貝爾摩德咬牙,一向夢幻如謎題的水綠色眼眸明明白白地寫滿了恨意,冷靜瘋狂且刻骨的——
一把抓起小少年,美甲精緻的手仔仔細細地檢查:
“她拿你試藥了?那個惡魔的女兒,雪莉——”
尖尖的美甲戳在身上像針紮似的疼,女人劇烈起伏的情緒更似直刺面門。菅原和吾并沒有掙紮,靜靜地凝視着女人一切的惡意。
圓乎乎的眼睛純淨如水,澄澈透明倒映一切,本身卻無半點情緒。
“并不是呀,雪莉有在很努力地為大家做藥。但是,我是利口嘛,疑難雜症綜合體,超——有代表性也症狀最全的,要瞞着老東西偷偷進行的話,這是最好的辦法啦。”
他抓住貝爾摩德的手攤開,将小瓶子放在那冰冷蒼白的掌心裡,小嫩嗓子軟軟糯糯的撒嬌一樣說道:
“雖然我是覺得大家都差不多啦……不過貝爾摩德讨厭她們的話,讓她們加班加點幹活,不給休息、時不時催進度、把快樂建立在她們痛苦之上,然後享受她們的勞動成果,也挺不錯的嘛?”
“……”
貝爾摩德沒有接話。
柔順光澤的金發波浪式的輕輕拍打着精緻的面頰,她怔怔然的,一點點喝盡了杯中的紅酒,另一隻手五指悄悄合攏,将小玻璃瓶緊緊地攥在掌心裡。
夜已過半,冷風凄迷。
女明星戴起墨鏡、拎起流光溢彩的奢侈品包包慢慢站起了身,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的聲音铎铎清脆。
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終于又如夜玫瑰一樣緩緩勾起紅唇,呵氣如蘭地,随手往青年風衣口袋裡面,丢了一根口紅。
“……陣醬,小甜酒,兩個最不省心的家夥啊……此去路遠,互相看好對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