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福的夜風比東京的要涼一些,這一點在河邊尤其的明顯。
身穿帽衫、兜帽嚴嚴實實戴在腦袋上的青年身材颀長,略微有點長的劉海從帽子的邊緣探了出來,被壓平貼到臉上,幾乎遮嚴了青年的雙眼。
路燈照不亮這樣的陰影,尤其是青年還刻意低着頭,下颌線映下的暗色鋒利地拉長、
一如青年背後背着的長長的樂器包,顯然不輕的重量讓背帶深深勒入肩膀。
幾乎已經不會有行人的深夜的街上,青年沉默地、像影子一樣走着,略帶着點潮濕和鐵鏽味的風将兩邊的行道樹吹響,樹影的擺動好像一片模糊。
他像這樣經過了摩天大樓——監控警惕地閃着紅點、厚度超過10cm的高密度防彈玻璃在平日秩序森嚴地,如今碎了一地看起來也遠比普通的壯觀。
這片街區常有飛車黨或者不安分的青少年活動,這群人都是機車愛好者,莽撞起來也不管不顧的——今天晚上也顯然發生了一場激烈的追逐戰,青年路過的時候注意到路面上黑乎乎的輪胎印,以及河上大橋的護欄上一個深凹進去的坑陷。
像是看到了什麼,青年倏地停頓了半秒,随即抿了抿嘴唇手不自覺的抓緊肩上的包帶,更加加快了腳步,那身影甚至有了幾分步履匆匆的意味。
他甩在身後的,便道和公路交接處,一灘深色隐隐透出暗紅。
“……喂?”
像是拉拉帽檐的動作,青年撥弄了一下耳朵,随着電流聲響,一邊壓力嗓音一邊迅速閃進一個小巷。
“……在場沒有其他人。賓加已經順利逃離。”
微型聽筒把對面森冷如刀鋒的聲音還原得大差不差,煞氣也一絲不落的透過來。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這片街區在深夜裡實在過于安靜,青年好像從聽筒裡捕捉到了那端有一些些不和諧的雜音——
不,也不能說不和諧,或者說就是因為過于和諧,以至于和整個對話都格格不入。
那是……
青年微不可查地皺皺眉,保持着自己簡要而沉靜的答話方式:
“不,因為中途被撞破,賓加應該沒有得手。他說自己會想到辦法進入‘太平洋浮标’内部。”
“……除了人臉認證系統,那裡似乎還有他在意的東西,但他似乎也沒有具體的消息。”
這一點的确,畢竟太平洋浮标那邊正在推進的新技術,連日本公安警察也隻隐約聽到了點眉目。
“歐警署調查員香缇墜河……确認基爾已經離開。暫時沒發覺基爾的異常,……不,并不能确認,還需要繼續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