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擠着早班懸浮公交好不容易到達淨水市第一醫院,卻連骨科醫生的辦公室都沒進,就被趕出來。
盜竊義肢的杜豐已經被黑盾科技記錄進征信系統裡,現在淨水市的所有大醫院都拒絕杜豐就醫。
同樣是前來就醫的路人看着他們一家凄慘的模樣才多說幾句,“你們去濰坊大街那家愛德診所問問看。”
杜豐聽見後卻搖搖頭,拍着方辰的手,“回家吧,不浪費錢了。”
“别擔心,爸。我再找我同學問問有沒有靠譜的醫生。他們有的是醫學院畢業的,肯定有認識的熟人。”方辰安撫道。
晏遷拍拍手,示意兩人看過來,比劃道:“你們先走,我去找那醫生再問問。”
方辰半猜半蒙,大概看出晏遷的意思是讓他們先走,“媽……”
“讓她去吧,在家裡幹等着她隻會更難受。”杜豐擋了一下方辰的話,“問一下就不會繼續執着了。”
方辰想說什麼也來不及了,因為晏遷已經不見人影。
走進醫院,晏遷并沒有去找那個醫生,注意到沒人跟來才走進醫院一樓公共衛生間。
醫院這條路行不通,隻要能讓杜豐雙腿恢複換個方向也行。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個黑中介造成的,這種貪心不足的人肯定不會就這樣收手。那麼在哪裡能再次找到他呢?晏遷認為就算世界如何變化,人的思維方式是不會變太多的。
有些樸素的方式,甚至在異世界也同樣行的通。
于是他猜測醫院廁所的隔牆會有各種小廣告。
他在男廁所門口放了塊清潔标志,擡腳走進去。
好在現在沒人,他迅速把每個隔間都看了一眼,将收集到的所有廣告拍照留存。
通過交叉比對,他發現有一家出售二手義肢的和一家工作中介的地址在同一棟大樓裡。
他立即按照地址找去,那裡看起來像一處廢棄倉庫。
門口有一人坐着,看見晏遷走來,目光兇狠,“幹嘛的。”
“想找工作,家裡人出了點事,急需用錢。”晏遷有些焦急地抓住那人的手臂,給他看手環上提前打好的字,“我是在醫院廁所看見你們的廣告的。”
那人見晏遷是啞巴外加他這一身打扮,警惕心頓時就沒那麼重,“行,跟我來吧。”
晏遷繞了倉庫一圈,帶着從後面的小門進去。
裡面比他想象的人要少些,隻有幾個在老虎機上打牌的人。似乎許久沒開張過,各種義肢标識的箱子堆放在兩旁生了灰,他們隻能從中間留出的縫隙中穿行。
那人把他帶到最裡面的房間,“坐一會,我去叫負責人過來。”
幾分鐘後,脖子上挂着金項鍊的男人夾着雪茄邊抽邊走進來,高高的雞冠頭發型差點撞上門框,他連忙彎腰,坐到沙發上,打量了片刻,才慢慢道:“我們有見過嗎?”
晏遷覺得雞冠頭似乎察覺到什麼,現在不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他想先禮後兵。
系統提示道:“當前任務進度40%。”
看來他的方向沒有錯。
晏遷示意自己說不了話,在手環上打字回答,“第一次見。”
“想找工作是嗎?”雞冠頭将雪茄在鞋底撚熄,“可我還是覺得你很眼熟呢?”
晏遷的【危險直覺】自動激活,同時搭配【讀心。眼前的系統光屏地圖上已經顯示了好幾個向這邊靠近的小紅點。
雞冠頭突然笑了一聲,“啊……我想起來了,你叫程二娘是吧。”
“說起來你現在這樣還是多虧我呢。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嗎?”
晏遷本來還無法确定雞冠頭是不是坑騙杜豐和程二娘的那個黑中介,沒想到他自己倒承認了。
大概是覺得他插翅難逃了。
晏遷沒有回答,站起來走向門口。
雞冠頭在身後笑得越發猥瑣,“别逃了,免得自己受傷,外面可都是我的人。”
門嘎達上鎖,晏遷活動着手腕,踩斷放在一旁的拖把頂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