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間刺痛,晏遷沒忍住倒“嘶”一口冷氣。
戚朔站穩後,朝晏遷方向低頭詢問,“抱歉,你沒事吧。”
槍口還抵在他頭上,幾個大男人愣是沒讓他挪動一步,戚朔像是沒察覺身後越來越緊繃的氣氛杵在樓梯口等待晏遷回答。
晏遷收回手,轉動手腕,查看道:“沒事。”
還好沒有骨折,隻是有點扭傷。
樓梯口冒出個張望的人,是陳朝。他越過戚朔身後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問道:“靠牆第二張床賣嗎?”
陳朝連忙點頭,“賣。”
這些人大抵也隻把他當路人,準備押着戚朔繼續下樓。
戚朔“望”向他這裡,大概是聽出晏遷的聲音,問道:“晏醫生是你嗎?”
蒙混過關是不行了。
晏遷轉動腳尖,像是才注意到戚朔,仔細打量,試探道:“你是……戚先生?”
混混也看向他,“你們認識?”
晏遷坦然道:“是。”
見他這麼大大方方承認,拿槍抵着戚朔的男人也楞了一下,語氣急轉而下,踹了身邊手下一腳,“還愣着幹嘛?一起帶走。”
“慢着,我跟你們走,但可以讓我系個鞋帶先嗎?”
眼皮子底下,晏遷能搞什麼花樣。為首的男人擡了擡下巴,“好。”
戚朔再次開口,“可以讓他扶着我嗎?”指尖準确無誤的指向晏遷。
系完後的晏遷擡起頭,花襯衣男用槍比劃着讓他挪過去扶人。
一股熱源朝戚朔靠近,随後搭上他的手臂。
走了兩步,戚朔突然彎下腰,晏遷問道:“戚先生你怎麼了?”
身後一人推搡道:“哪來那麼多毛病,趕快走。”
“幾位,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附近還有雇傭兵在巡邏,你們這麼招搖真不怕惹上麻煩嗎?”晏遷側目掃了眼那人。
一個瞎子,一個看起來就弱不禁風的普通人,他一拳就能撂倒,能鬧出什麼亂子。但他們不願驚動這裡的幫派。
為首穿花襯衣的男人道:“你們先去開車過來。”
他朝前面抛去鑰匙。
兩個寸頭男接過車鑰匙往門外走。
腰間被人掐了一把,火辣辣的,始作俑者正理直氣壯的替他“聲張正義”。
戚朔的腰被人掐了一把,始作俑者正是旁邊為他“聲張正義”的這位。
他不可控地用舌尖抵了下犬齒,難怪剛剛那麼配合。
大廳玻璃展櫃旁有椅子,晏遷扶着戚朔坐下來,趁機道:“事權從急,戚先生請諒解。”
明明是恭敬的用詞,他卻聽出一股别的味道。這位晏醫生可不像在診所裡那般溫順。
戚朔笑道:“當然,不介意。”
花襯衣目光掃過兩人,吩咐手下,“去,搜搜那個姓晏的身上有沒有不該帶的東西。”
手下上前從晏遷身上隻搜出一枚手環,還是個劣質貨,不屑地嗤了一聲。
門口響起喇叭聲,花襯衫拍拍大腿,将手環用槍托砸碎,“走吧二位。”
晏遷看見過顧桑結是如何引導盲人的,但是肩膀離脖子太近,他很排斥這種威脅感,選擇直接抓着戚朔手腕。
“跟上。”
隔着一層衣服,他也能感受到那股冰冷,要不是确認脈搏還在,晏遷會以為自己拽着的是屍體。
晏遷計算着時間,從黑市入口到這裡坐車也該到了。
就在他剛踏出“陶路德”大門時,灰色的面包車旁圍了一圈持槍雇傭兵。
朱利安撩着大波浪邁進來,“是誰敢在老子地界上動武呢。”
花襯衣罕見地愣了一下,手掌交握摩擦,“誤會吧,黑市的規矩我們都懂。”
朱利安沒理他,走到晏遷面前,“你剛剛說的外快是怎麼回事?不會是這幾個醜男人吧,噢,你身邊這個倒是可以,他身上這股戰損感在“雲巅”可很吃香。”
他的視線像是黏在戚朔身上,要把人盯出個洞來。
“他們身上有槍,目測五把,一共五十萬。”晏遷揉着手腕道。
聽到“槍”這個字,朱利安眼神都變了,周圍原本還有些吊兒郎當的雇傭兵紛紛端起改造過的高倍爆破槍,手搭在槍栓上,槍口對準包圍圈内。
隻需一梭子坦克都能碎成豆腐渣,手槍在他們眼中就是孫子。
一個黑市能拿來軍用武器确實不簡單。
花襯衣見狀,手疾眼快往旁邊一抓,原本目标是戚朔,可誰知他恰巧往後退了一步,就變成了晏遷來當這個擋箭牌。
晏遷條件反射一個側身過肩摔,“咔哒”将花襯衫的手腕彎折。
花襯衫也沒料到會讓軟柿子紮到手,懵了一瞬便被一隻高跟鞋踩在地上。
朱利安用力踹了一腳地上的人,贊道:“漂亮,但還不夠完美。練過嗎?”
晏遷晃了晃手腕,解釋道:“診所太多這種人了,學了幾招。”